黎孜念点了点头,说:“若是伯父被推出去,容易让圣人起疑。这毕竟牵扯到白家和欧阳家两个大世族。可是煜哥儿没关系,他就是一介平民,还从小在李家村长大。况且如今李家村唯一的读书人是镇国公提携的人,同是姓李,据说祖上有旧。李家村走出的一个商人和村长都和镇国公府下面的人搭上过线,按理说复爵后,小李将军应该是镇国公府一派才是,父皇会同意的。”
隋氏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夫君,说:“那孩子吃了这般多哭,爵位本应该就给他。”
白崇礼顿时无语,妻子还没见儿子呢,就开始嫌弃他了。
“我们何时可以进京?”他看向丈夫。
黎孜念心里乐了,他此次特意寻差事儿一起回漠北,就是怕盯不住未来小媳妇,然后白若兰就又胡思乱想,寻个烂借口跑掉。若是隋氏愿意回京,他“看管”她也方便一些。在京城,还没哪个想快点死的敢招惹他。
“这个,要从长计议,慢慢安排。”白崇礼要知道隋氏反应这么大,说什么也不会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你从是说慢慢安排,到底何时我才可以见到那孩子呢?他可是我亲生骨肉呀……”隋氏一开口就又哭了。她摸了摸浑圆的肚子,抱怨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白崇礼急忙安抚情绪不对劲的妻子,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都那么多年了,不差一时。”
“可是我心里不踏实,我们对不起他啊……”
“嗯嗯。”白崇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妻子。关键时刻,黎孜念开口劝道:“伯父伯母,我从苏州接兰兰回来的时候曾去看望小舅舅。”他如今辈分完全跟着白若兰走了,令热倍感亲切,于是夫妻俩就自动忽略了他方才亲昵的叫女儿兰兰的事情。
“小舅舅不是八月成亲吗?我们不如那时候进京,还方便中途参加小舅舅的婚宴。”黎孜念这时间完全是根据自个差事儿走的。也因此,他才会注意到白若兰小舅舅的婚期。
白崇礼顿时觉得女婿贴心,八月上旬抵达南域,那么六月底出发即可。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安排下府中事情。就是妻子这肚子……好在女人过了危险期后反倒是不好落胎,与其她在妻子在边城难过,不如一起上路吧。
隋氏听闻还可以参加弟弟婚宴,心情变得大好,看黎孜念越发顺眼,还亲自给他夹了菜。白若兰感觉自个被爹娘无视了……
果然是孩子多了就失宠了。她还真有些不适应。她突然有些理解黎孜念的心情了,她爹娘不过是惦记着弟弟,她就生出一种被抛弃的伤感,若是眼看着爹娘偏向弟弟欺负她……太令人伤心了。
吃完饭,白若兰望着黎孜念挺拔的背影,主动上去揪了揪他的袖子,说:“以后我疼你。”
黎孜念一怔,虽然不晓得白若兰是抽什么风,但是很受用的裂开唇角,应声道:“一言为定。”他反手攥住白若兰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说:“我也疼你。”
白若兰点了点头,特别认真的说:“我替你爹娘疼你……”她的目光坚定,落在黎孜念眼中分外感动。父母是他一生的痛,好在有兰姐儿,嗯,有兰兰疼她。
他揽住白若兰肩头,郑重道:“我也替你爹娘疼你……虽然他们很疼你了,但是我会更疼你。”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疼人,月光下,映衬的白若兰的小脸蛋越发红润起来,那好看的眉眼,清澈的眼眸,白里透红的脸蛋,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饱满……
“兰兰,一会再对我动一次情好吗?”黎孜念着了迷似的念叨。
白若兰心头一痒,慌乱的推开他,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的身体现在就有些难受了。这就是长大的苦恼吗?
难怪娘亲离不开爹爹,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
白若兰脸颊通红,跑回房间。
因为六月底就要离开,白崇礼首当其中是安排好老太太。这次远途先去南域,然后是京城,平哥儿和安哥儿打算留下陪老人。老太太特痛快的允许他们离开,还从私房钱里备了一份贺礼给隋氏的弟弟。甚至催促他们,不如早走几日也可以,长姐如母么……
白若兰略显落魄的望着祖母看向双胞胎弟弟的眼眸,她要适应、适应啊……
隋氏本对两个孩子有些不舍得,可是她深知婆婆年迈,自己坚持和夫君一起进京本就不对,所以便不敢多言。只希望一切顺利,进京后早些看到那个孩子。
没有护住那个孩子,那孩子会不会恨自己呢?
一直以为是孤儿的孩子……
隋氏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她必须见到他。这好像是她的一个执念,否则连睡觉都不踏实。
她的儿子,她甚至怀疑过他的存在,那么小就被人送出去……
这次离开,绣宁和白灯举家和白若兰进京。以后作为配房一起进驻王府。
绣宁递给白若兰一个包裹,说:“姑娘,这是绣红托我给您的。”
白若兰愣住,盯着绣宁,道:“你真是个心宽的……”毕竟白灯当年喜欢绣红人尽皆知。如今她要成为黎孜念的皇子妃,若是黎孜念曾经喜欢过谁,她见到对方定是不喜的。
绣宁叹了口气,说:“她现在着实可怜。连她娘都不管她了。”绣红娘亲在府上有几分体面,又疼爱她,若是她愿意,哪怕被休回家也是有活路的。
白若兰打开包裹,都是些绣好的手帕。绣红绣活真好,以前她的手帕都是绣红弄……
“你去问她,我要回京城了,她是否愿意跟着走。反正在京城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若是愿意,我给她说门亲事儿,咱们一切从头再来。”白若兰轻声说,那么多年的情分……
“主子善良,我去问问她。”
“也劝劝她,夏先生虽然没有官职,却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家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奴婢懂的。”绣宁往外走去,同夫君白灯走了个正脸。
白灯立刻一脸讨好的似的蹭了过来,说:“我其实是来寻你回家吃饭的。”
绣宁挑眉,说:“我要去趟夏先生家。”
白灯沉了脸色,道:“又去见绣红啊。”他都不知道绣宁到底喜欢不喜欢自个,为什么就对绣红一点疙瘩都没有呢?原本大家都怀疑他会救助绣红,最后反倒是绣宁帮绣红最多。每次想到此处,白灯都心慌的厉害,绣宁到底待他是什么感情。
绣宁见他眉头紧皱,说:“男人的喜欢果然靠不住……”
白灯急忙拉住她,说:“我是有家室的人,只让媳妇和儿子靠得住就成了。”这话对于绣红来说过于薄情,听在绣宁耳朵里还算顺耳。
她甩开他,道:“我是去帮姑娘看看她。”
白灯小碎步跟着她,说:“那我送你去,然后在夏家门口等你一起回家吃饭。”
绣宁嫌他缠人,说:“我还会来给姑娘回话呢。”
“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回来呗,然后再回家呗。”
绣宁无语的扫了他一眼,暗道这家伙小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怎么这般粘人……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越走越远,留下了满园□□。
一个时辰后,绣宁回来复命,白灯戳在院子里等她,
白若兰一直没有午睡,便是想知道结果。
不过令她失望了,绣红坚持守着小夏先生过日子。
“姑娘,您别生她的气,她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喜欢和不喜欢都表现的特别直接。”绣宁宽慰白若兰道。
“那位小夏先生的妻子身体如何呢?”
“还那样,靠药支撑着。不过夏家那种门第,就算小夏夫人去世了,也不会把丫头扶正。”绣宁叹气的说。
白若兰何尝不是如此认为?她以前对门第没什么概念,去了京城才晓得什么叫做贫富贵贱!
“她就那么喜欢小夏先生?”白若兰不解。
“她说小夏先生可怜,摊上这样一桩婚事儿。”绣宁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白若兰有些生气,小夏夫人还可怜呢,碰上这样一对真爱……
六月底,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晚,绣宁突然来寻白若兰,说:“姑娘,小夏夫人怀孕了。”
白若兰愕然,道:“所以,你又去见绣红了?”
绣宁尴尬的垂下眼眸,道:“这次和姑娘进京,指不定回来不回来,我给她留了些银钱。”
“她如何说?可是想离开夏家了。”
绣宁默默的摇了摇头,说:“绣红也怀孕了……”
“几个月了?”
“小夏夫人是三个月。因为小夏夫人一直病着,经期不准,没当回事儿,还吃了药,不晓得孩子有没有问题。”
同时让两个人怀孕,白若兰听着就觉得恶心。若是黎孜念做出这种事儿,大嘴巴扇他!和离!
“绣红呢?”
“两个月。”
“她上次就流过一个吧?”白若兰问道。
“恩,因为夏家不允许庶长子,所以给她药了。但是这次应该不会了。”
白若兰听着堵心,说:“帮我和李嬷嬷打了招呼,日后若是绣红回来,给她留个活计。你俩好歹伺候我一场,最好的年华啊……”
绣宁抹了下眼泪,说:“我看她真是难过。她是真爱那位小夏先生,什么都不图。为了留在那人身边,她连自个身子都不顾忌。”
“别说了,女人自个都不自个,奢望什么别人珍贵她?你且看着,这个孩子保不住。”
最后绣红孩子果然没留住,这都是后话。
六月底,全家正式启程。
贵女白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