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兔死狗烹!”小丫头一时兴起,声音不自觉拔高了。至于那个“过河拆桥”人家小丫头一点儿都没当回事。
“什么人在外面?”梅花厅里传来白氏一声喝问声。……苏白芷两眼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这下好了,想要听墙角是听不成了。苏白芷淡淡扫了一眼明显被里头白氏吓了一跳后,满脸做错事的铜雀,在回白氏话前,转身对铜雀,轻声叹了口气,“哎,你瞧,我还想坐山观虎斗的,这下好了,成了池鱼之殃。回头罚你写大字。”苏白芷是知道的,铜雀识得几个大字,却认不全。
“是,小姐。”一听苏白芷要罚她写大字,铜雀一颗心肝儿欢欣跳跃的很,非但不沮丧着脸,甚至还拉了一旁沉默的阿蛮讨好道:“小姐,婢子们都是您身边的大丫鬟,有福要同享的!”
“这叫有难同当。被罚还要拉上阿蛮。”苏白芷斥了一口,却是默认了。瞧小丫头果然如她的名儿一样,雀儿雀儿,欢庆的很,她脸上不禁露了几分欢乐真诚的笑来。
当她转身去,面上那一丝真心笑容又敛了起来。一边抬脚跨过门槛,一边微笑着应了一声:“老夫人,是我。”
白氏眼前一暗,一道人影站在了梅花厅门口,斑驳的阳光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小碎片,映在面前那个静立浅笑的白衣少女的脸上,不知是背光,还是眼花,白氏竟然觉得门口那个不起眼的少女仿佛是从光晕中走出来的仙子,清澈孑然。
“呀!是苏大姑娘啊。老奴见过大小姐了。”方管事一声请安,将白氏游走于外的魂又拉回来了。白氏一愣之后,抬眼瞬间,眼神就变得犀利无比。她一双老眼浑浊中透着精明,这种精明不是商海中历练出来的,而是岁月长河赋予她的,人情练达出来的,她的老眼如同毒蛇一样,死死盯住苏白芷染血的箭头,白衣早就不净,那瘦弱少女站的挺立笔直。
白氏猛地一抬头,撞上浅笑盈盈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响,嗖地一下眯起眼,眉头深深地蹙起……伤口裂了,就不该往梅花厅来!这让韩国公府里出来的老人精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往歪处里想呢。……白氏再次不满地望了一眼雪白裙装肩头上的血红,又一次毫无意外地蹙眉谴责。
没等白氏说什么,苏白芷只看了白氏那样的眼神,眼底划过一丝冷意,稍纵即逝,便含笑道:“哦,老夫人看这肩膀上的血渍吧?无妨的,不过是贪玩时被一只瞎眼老狗咬了一口,我已经让人处理过伤口了,想必是走动时候,又沁出血水了。”
“你……!”白氏闻言刚想呵斥,陡然撞上一双满含讽刺的双眼,这才惊醒过来,猛地闭上嘴巴,不言不语盯着苏白芷看。过一会儿神情淡然,居高临下对着苏白芷吩咐:“既然受伤了,早些回屋休憩。且好好记得这次教训,以后莫要贪玩。遇到凶猛野兽,看清自己的能耐,再去衡量是否要与野兽对打撕扯,不然,这一回伤了肩膀,下一回就丢了性命!”
白氏且明且暗的轻讽暗示,意味不明。苏白芷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她轻嗤一声,浅浅的嗤声,在这偌大的梅花厅里,说不出的意味悠长。就连韩国公府出来的姓方的管事,在这祖孙俩一来二往之间,听出了些不同的意味来。
但当方管事悄然抬眉,偷偷觑了一眼那厢静立的瘦竹竿儿样的少女,却诧异于她脸上挂着的浅浅笑容,丝毫不像刚才那声“嗤”声的讽刺。诧异归诧异,转念一想,他方友安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方管事忽地疾走几步,站立在苏白芷面前:“苏大小姐来的正好,老奴正与苏老夫人谈及我家世子与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