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洛一边甩着受伤的手,一边委屈道:“我这一回来就来看你,可却没找着你人,还以为你又遇刺了,这还心急的想去寻你,你倒好,竟如此残忍的对我。”说着,就把被茹憬欣咬伤的手摆在了茹憬欣的眼皮子底下,皱着一张脸可怜巴巴道:“你看,都咬出血了,你要不要对我这么狠啊。”
茹憬欣低眸一看,果然,一圈红红的牙印此刻正往外渗着血,她咬的还真不轻……可茹憬欣却并半分愧疚,只瞥了东方洛的爪子一眼,凉凉道:“活该,谁让你半夜三更的偷袭我,我没一刀捅了你,你都该偷笑了。”
东方洛甚是无辜的撇了撇嘴,“我这一出来就看你偷偷摸摸的在这墙角站着不动,连我靠近都没有发现,这不是就想逗逗你嘛,哪知道你会这么狠。”
“……”茹憬欣朝东方洛翻了个白眼,干脆不搭理他,她还觉得自己咬轻了呢,若真是个刺客,她咬的还真心不够狠。
见茹憬欣不搭理自己,东方洛也就没再继续装可怜下去,可却闻到了一股酒味,当即皱眉道:“你喝酒了?你伤还没好,怎么能碰酒?!”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怪。
“额……几杯而已,我有分寸。”茹憬欣有些心虚的目光闪躲。
东方洛狐疑的看着茹憬欣,身子又靠近了她一些,便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熏香的味道,这味道他很熟悉,是每次茹憬欣去景浩然那处便会染上的香味,心中顿生不悦,“你这是去找他们了?你这是为何?你为那邵燚轩不顾性命,这一个月来他去连看都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东方洛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茹憬欣去找景浩然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见邵燚轩。
他气结,这一说便刹不住车,“你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他那么薄情,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如此记挂着?!”
黑暗中,茹憬欣看不到东方洛已红了双眸,眼中尽是对她的心疼,以及他的失落与伤痛。
被人看穿心事,茹憬欣恼羞成怒,抬眸怒瞪东方洛,语气也不似平时那般平和,冷声道:“东方洛,注意你自己的身份。”面上更是一片冰冷。
东方洛愣了愣,身子在黑夜中僵硬,下一秒脸上不由勾起了一抹嘲讽的苦笑,终是道:“是微臣逾越了本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嘴上这么说,可他的心里却在滴血。
茹憬欣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辞同自己说过话,可如今,她却为了区区一个邵燚轩,这般态度待自己,这让他的心里如何能不滴血?
听到东方洛那失落的语气,茹憬欣心也一下软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语气便软了一些,“罢了,我也不是真和你计较。”
其实,东方洛对她而言,是朋友,并不是她的属下,她也从未拿东方洛当下属来看待,可刚刚却恼羞成怒的用身份来压东方洛,现在想想,不由有点后悔。
东方洛见茹憬欣的语气软了下来,心下虽然难过,虽然被茹憬欣的话伤到,可他却从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只低声道:“你肩上有伤,我送你回去。”说着,便将茹憬欣揽入自己怀中,运起轻功直接带着茹憬欣翻过了院墙,落在了百草堂的院子里。
两人刚一落地,茹憬欣便离开了东方洛的怀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东方洛怀里一空,感受到怀中的温度瞬间消散,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下,唇角却浮现了一抹温暖的笑意,就在他刚刚拥着茹憬欣即将落地之时,他清楚的听到茹憬欣凑近他耳畔,悄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却让东方洛心里的阴云瞬间消散,再对她没有半点脾气,谁让他从来拿他的公主没有一点办法。
东方洛沿着小道送茹憬欣回屋,为茹憬欣点燃了房里的油灯,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茹憬欣本以为东方洛送她回来就会离开,却见他人立在桌边迟迟没有动作,不由挑眉,“这么大半夜的,你还不走?”
可她却看到东方洛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的肩膀,眸中显而易见有心疼的情愫在荡漾,茹憬欣不由感到心虚,心想,莫不是东方洛发现了她这次出去伤口又疼了?
还不等她来得及多想,便见东方洛蹙眉低声道:“你的伤口流血了,都浸透衣裳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茹憬欣愣了愣,她想到了伤口可能有点撕裂了,却没有想到会渗出血来,而且还连衣裳都渗透了。
她心底自然清楚,自己去见邵燚轩搞得伤口再次绷烂,东方洛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可她却只得淡淡道:“无碍,等会我上点药就好。”眼神却闪躲的不敢再看东方洛的眼睛。
东方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责怪茹憬欣什么,语气里带着宠溺:“我帮你吧。”
闻言,茹憬欣顿时睁大了双眸,惊愕的看着东方洛的脸,吞吞吐吐道:“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你怎么能……”
还不等她说完,东方洛人就已经顺手拿了桌上原本就摆放着的伤药,走到了她的面前,径自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榻边,然后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好笑道:“我又不干什么,你怕什么。”
“额……这总归是不大好的,你还是别……”
还不等茹憬欣说完,东方洛便从背后直接把茹憬欣的衣裳剪了个口子,只把伤口的那一处的布料剪掉了,没有丝毫逾越,然后随手把染了血的布料扔到了一边地上。
茹憬欣这才发现,东方洛手里原来有剪刀,刚刚被东方洛搞得紧张兮兮的情绪也瞬间放松下来,任由他解开自己之前在伤口处包扎的白布,然后余光就看到东方洛又把那被血浸湿的白布也扔到了一边。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茹憬欣没想到,自己的伤口竟然出了这么多血,别说里面包的那个纱布,就连外衣的布料都已经被浸湿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