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名捕破案

李玄衣这一次他的笑容却像冬雪一样严寒，春冰一样森冷。<abc－无弹窗abcxs.com》宋子豪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没有再问下去，起紧在前面引路。毕竟他也是个聪明人。

平安老店的老掌柜同样是个聪明人。人老精，鬼老灵。一个人活到那么大的年纪，即使本来是个笨蛋，也应已识相。

他看出宋子豪引来的李玄衣绝非普通人。普通人根本就不会十二个官差追随左右。所以他非常合作。

他说的比宋子豪更多，也更详细。宋子豪只是听说，他都是亲眼目睹。可惜他并没有宋子豪的口才，他的说话甚至没有层次。

李玄衣听得虽辛苦，仍耐着性子听下去。对于老掌柜的态度他看来还满意，面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他喜欢合作的人，因为那实在省事。

老掌柜说的并不快，但终于将话说完。宋子豪早已没有说话。店里立时死寂一片，就像变了个坟墓。阴惨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店堂。

昨夜在这里发生事情本来就已有几分恐怖，老掌柜怪异的声调再加以渲染，这恐怖又平添了几分。何况店堂的地上现在还放着彭门三霸天的三具尸体。扭曲的脸庞，狰狞的神态，彭门三霸天的尸体就已在诉说着事情的诡异、恐怖。请百度一下じじ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打破这种死寂的是李玄衣。他的目光仍在掌柜面上，道：“你事后可有打扫过地方？”

老掌柜摇头，道：“有位外来的万大人吩咐我不要移动任何东西，得保持原状，等他回来再检查，可是他带着我们这里的两个捕快，到现在还不见回来。”

宋子豪脱口道：“他不会再回来了。”老掌柜颤声道：“昨夜鹦鹉楼发生的事情我已听说……”

李玄衣打断了他的话，道：“他们是自己来的还是你去请他们来的？”老掌柜道：“发生了这种事本应去告官，可是我还未出门，他们就来了。”

李玄衣点点头，喃喃道：“万通大概追那副棺材追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之上，又笑了：“这个人虽然急利贪功，总算还有分寸。”对于万通的死亡，他一点也没有显示可惜之意。

他的面容尽管和蔼可亲，内心却是冷酷无情。他微微欠身，笑笑又道：“四块石头段飞取了一块，应该还有三块，还在这里。”他说话出口，不用他吩咐，十二个官差也展开行动。

血红色的石头，红得可怕。十三个官差无需找遍店堂便找到了三块石头，散发着某种说不出的血腥气味。

李玄衣稍近鼻端，轻嗅一下，一笑，斜递了出去。三个官差忙迎了上来，各自从他的手中取过一块红石，退过一旁。

他们将红石头放在桌子上，相继卸下背负的一个皮箱子，打开。箱子里有多种精致的工具，多种奇怪的药物。他们正是常笑座下精研药物的三个人。

石头上若是淬毒，无论什么毒，只要在人世间曾经出现，他们都能够分辨得出。

李玄衣的目光又落在尸体之上，突喝道：“解下萧百草，带过来。”两个官差应声忙退下。李玄衣又笑了。一个人的说话能够迅速发生作用，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萧百草马上给带上．他躬着腰，活像只虾米。既使是一个年轻人，给缚在马鞍上那么久，腰身一样也很难直得起来。他一脸倦容，神态却异常落寞，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遭遇。

两个官差左右夹着他，迅速的将他带到李玄衣面前。李玄衣盯着他，缓缓道：“萧老头，可还挺得住？”萧百草落寞的目光一瞥常笑，道：“李大人还准备拿老夫怎样？”就连说话他都已显得有气无力。

李玄衣没有回答，倏的一挥手。两个官差立时松手退开。没了人扶持，萧百草的一个身子，便摇晃起来，就像是秋风中的芦草，并没有倒下去。

李玄衣一笑道：“很好。”萧百草的声音，也在摇曳，道：“什么很好？”李玄衣道：“这里有三具尸体，我属下懂得解剖尸体的只有两个人。”他一顿，一字字地道：“我要彻底弄清楚他们三个人的死因。”

萧百草说道：“你要我解剖其中的一具尸体？”李玄衣道：“凭你的经验，也许不必剖开尸体就已知死因。”

萧百草道：“三具尸体两个人已可应付得来，做了第一次，第二次定必得心应手，两个人一起动手亦不会再费上多少时候。”李玄衣道：“总不如三个人同时着手的快，我向来清楚自己的耐性有限。”

萧百草叹气道：“不知你是否也清楚，我已经老眼昏花，双手亦不大灵活，要我动手更费时失事。”

李玄衣大笑道：“好像你这种昏花老眼，世上还不多。”笑声忽一顿，他又道：“没有用处的东西，我向来不会带在身上，你可想知道我向来是用什么方法处置那些东西？”

萧百草没有作声，他不想。李玄衣随即一拍手，道：“替萧老先生准备工具。”工具早已准备好，马上就送上。萧百草不敢不接下。替他准备工具的正是他的两个同行。

李玄衣目光一扫，笑道：“他们两个虽不如你的经验老到，但也是你们仵作行中的高手，无论发现了什么，最好你都不要对我隐瞒。”这句话又是警告萧百草。

萧百草只有点头。李玄衣接着又道：“也不要给我龙七那种报告。”萧百草索性将头垂下。

不管死因是什么，只要是世间有过的，他都能查出。只要杀龙七的是人，不管用什么武器，什么方法，都瞒不过他。他却查不出龙七的死因。所以杀龙七的凶手绝不是人。这是他对龙七的死因所呈的报告。

他是那一行中的匐轮老手，从来没有人怀疑他的判断。李玄衣却显然例外。他将萧百草扣押起来，莫非就因为怀疑这个报告？

三把刀，三只手。锐利的刀锋在灵活的手指控制之下，闪动着惨白色的光芒。

刀划下的惨白的皮肉外翻，血泥浆一样骨嘟骨嘟涌出。紫色的血！血虽未凝结，已将凝结。落刀的地方不约而同，正是魔石击中的地方。

萧百草不在话下，两个官差都晓得应该选择什么地方着手。他们果如李玄衣所说，亦是那一行的高手。三具尸体右腿关节处的肌肉都已凹下，紫的一片。

彭天龙还多用一条左腿，他那条左腿亦同时遭殃。萧百草现在只剖彭天龙的右腿，他只得一把刀，两只手。骨头都打碎，肌肉不凹下才怪。肌肉一剖开，碎骨便露了出来。碎骨赫然亦是紫色。

李玄衣盯着紫的血，紫的骨，一双眼都发了光。除了他，所有人都已给当前的情景吓呆。

吃饭的桌子变了剖尸台，酒馆的饭堂变验尸室，三个**的尸体同时在解剖。空气中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药香和尸臭的气息。

惨白的刀锋，惨白的肌肉。紫的血，紫的骨。这里简直就已像是个地狱。这种情景已不是“恐怖”两个字所能形容，更不是寻常可以见到。

甚至连解剖尸体，宋子豪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偏开了脸。老掌柜比宋子豪更惨，他已在呕吐。

他呕吐着，一个头几乎已叩倒在常笑前面的桌子上，嘶声道：“我这里还要做生意——”这店子若是给人知道曾经用来做验尸室，解剖过三具尸体，还有人光顾才怪。

他辛苦奋斗了这么多年所得到的也就只是这个店子。宋子豪了解老掌柜的心情。李玄衣却似乎并不了解。

他的面上仍带着笑容，截口道：“你若是再在这里吵嚷，骚扰他们的工作，以后也就根本不必再做生意了。”他是在警告。宋子豪听得出李玄衣话中的含义，他只希望老掌柜也听得出。

老掌柜好像也听得出，再给这一吓，一个身子立时瘫软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之上。宋子豪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地方并不大，镇上一共只有八十三户人家，他来这里已多年，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多少都已有一点认识。对于老掌柜，他认识更深。

他知道老掌柜的性情，如果有人侵犯到他的利益，他甚至不惜拼命。现在老掌柜似乎已慑服在李玄衣的威势之下老掌柜如果真的昏过去就好了，即使昏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实在担心这个老掌柜忍不住气。只可惜不是。宋子豪这口气也未免松得太早。

宋子豪这口气还未吐尽，老掌柜已伸手攀着桌子，挣扎着从椅上站了起来：“我绝不容许你们在这里做这种事。”猛一声狂呼，老掌柜就向一个剖尸中的官差扑了过去。宋子豪哪里还来得及劝止。

他甚至来不及劝止李玄衣的出手。李玄衣已出手。老掌柜一声狂呼才出口，他的人就从坐着的椅子上飞起，箭一样射出。人未到，剑已到。老掌柜一个“事”字才说完，匹练也似的一剑已哧的飞入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