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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番外(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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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番外

番外之兄弟

杨麒儿从太子位上下来,朝中自然掀起轩然大/波,而他这个处在风波中心的人,却是最静不过了。

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镇国寺后山的静安寺里修行,很少时候才回京来。

杨麒儿让出太子位之后,大臣都以为帝后会让他赶紧去封地,不过等了很长时间,帝后都没有这个表示,只是派了人去修建封地的齐王府。

杨麒儿既然还留在京畿,齐王妃和侧妃自然也都还在京中。

齐王妃和侧妃娘家都是一般文官人家,在两家女儿被选为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之前,两家在京城的一众官员里,根本丝毫不起眼,京城里达官显贵太多,五六品官才是刚摸到京官门槛的,连要见天颜,除了每年元旦的朝拜可以远远地看一眼,平常连天颜便是看不到的。

两家虽然是因女儿上位了,不过到底是有书香底蕴的人家,倒是没有跋扈起来。再说,因为太子之前对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都冷淡,故而两家和太子之间牵扯到底不深。

杨麒儿让位,这两家虽然心中有些波涛,却也只能接受了现实,

毕竟杨麒儿虽然是让出了太子位,但到底是亲王,再说帝后对这个前太子还是十分亲近看重的,给了他很好的封地,又按照很高规格在为他建封地的齐王府;而且新太子对他也十分敬重,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现在关系也并没有变质。

在这些情况下,大臣们自然是不敢对齐王有所小瞧的。

杨麒儿是太子时,现在的齐王妃陶氏总是要整出些事情来,现在杨麒儿降成了齐王了,她倒消停下来了,开始和管氏好好打理齐王府。

大约这也与被人看了冷笑话有关。

以前作为太子妃,回娘家,姐姐妹妹们都是各种奉承巴结,现下成了齐王妃,以后还要去封地,姐姐妹妹们虽然依然没有谁有她的地位高,虽然明面上依然是在奉承巴结和安慰,但是眼睛里却是带着讥讽和幸灾乐祸的。

大约是越被人瞧不上,越是要做出个好样子来,齐王妃倒是一下子变得十分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了,将齐王府管理得服服帖帖的。

而侧妃管氏,倒是不骄不躁,似乎没有任何身份落差带来的变化,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齐王因为死了两个孩儿,便变得勘破了红尘一般,大多数时间是在修佛,甚至开始学习西域语言,解译一些佛经,又负责了蘅兰大典之中佛经部分的辑录编撰。

齐王变得心如死水了,齐王妃陶氏和侧妃管氏便也不仅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和平相处起来,因为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了。

十月初,天气已经冷了下来,虽然京里还没有下过雪,山中却是早就下过雪了。

静安寺中,杨麒儿对着天光在对照几个版本的佛经译本查看,赵云铣坐在他旁边,发现不远处的暖炉里的火气似乎小些了,就起身来揭开暖炉盖子,拿了火钳在里面捅了捅,他是武将,力气大得很,一下子就捅得扑了灰起来。

杨麒儿被灰呛得咳嗽了两声,赶紧起身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火钳,说他道,“你力道用得太大了。”

然后就自己轻轻拨了拨灰,发现是炭不够了,就自己朝外喊了桂青进来加炭。

他放下手里的火钳,赵云铣看他手指上染了一点灰,就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杨麒儿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赵云铣就笑着用自己的衣裳袖子给他擦了擦,说道,“染了灰,会把佛经弄脏。”

杨麒儿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嗯,谢谢。”

说着,又自己坐回了椅子里去,赵云铣便也坐回了他的旁边。

赵云铣可是对佛经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罢了。

他本来是太子身边最受重用的侍卫,杨麒儿让了太子位,他作为杨麒儿的近臣,自然是不能再做原来的事情了,不过帝后和新太子都没有太介意他的事情,依然是安排他做新太子身边的一等侍卫,赵云铣其实和杨歆儿的关系也不错,从小就不错,现在也不会差。

太子身边的一等贴身侍卫,是个十分光鲜的身份,大约就是做一些陪伴和干些隐秘杂事的工作,和太子的距离十分近,自然就受看重,即使那些朝廷大员,都还要来和他结交。虽然是这么显贵的一个位置,其实是除了得到现在太子以后皇帝的亲睐外,根本就没机会做出什么实事来,有志气的人,都不愿意做这份事。

赵云铣又是在军营里历练了七八年的人,再让他来做这需要稳妥的贴身侍卫,其实从他心底的心愿来看,他是一点也不乐意的,他更愿意去边疆守边打仗,豪气干云,建功立业。

他为什么会应下那贴身侍卫的事,只不过是要给杨麒儿做贴身侍卫罢了。

在他身边,即使是被拘束住,他心中也有一股暖热的气息在,一直在燃烧着他,让他感受到激情。

但是现在杨麒儿不做太子了,让他去做杨歆儿的贴身侍卫,他便并不大甘愿了。

于是他亲自去找了杨歆儿,恳请新太子成全他,让他去了火铳营。

做太子贴身侍卫的时候,是没什么假期的,现在在火铳营,因轮班制度,他十天里能有四天都是闲的,闲着的时候,便骑马到镇国寺脚下,然后再爬山上静安寺来。

这简直像是他的训练了,他有时候甚至是蛙跳上来的,杨麒儿看到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那般跳上来,就会站在寺院门口觉得好笑。

赵云铣实在是太无聊了,只得去找了本兵书来看,看了没几页,就受不了了,又去捅那被桂青加了精炭的暖炉,这次他注意着力道,没有将灰捅得扑出来,但是却捅到了暖炉壁上去,于是杨麒儿正看书看得好好的,就听到“吱啦”的一声噪音,杨麒儿不得不朝赵云铣看过来,“泽曜,你在做什么?”

赵云铣很尴尬地把暖炉盖上了,把火钳也扔到一边去,道,“哦,我看这火有些大了,就弄灰掩一掩。”

杨麒儿将佛经合起来,看向他道,“你要是觉得无聊,便下山回去吧,这般在这里陪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再说,你有事要忙,我也不需要谁陪伴。”

赵云铣站在那里,暖炉的一丝烟气升起来绕着他,他高高大大的,是个稳重的大男人了,嘴里却说道,“我在家中也无事可干,到你这里来染染佛性又有什么不好。你不用管我,你看你的佛经。我自己出去练一套拳去。”

说着,就要出去,杨麒儿却叫住了他,道,“泽曜,你先别走。”

赵云铣只好站住了,杨麒儿起了身来,走到他的跟前,说道,“泽曜,我不需要你如此。是我自己不想做太子,将太子位让给三弟的,我心中并无任何不平,我喜欢佛经,这让我看到更多,我心绪平和,感觉很平静欢乐。你不要觉得我会因为此事而心中悲愁,所以一直来看我。”

赵云铣和杨麒儿身高仿佛,只是杨麒儿身体偏瘦一些。

赵云铣对着杨麒儿的目光,愣了一下之后,就抬手放在了杨麒儿的肩膀上,“麒儿,我前来,只是因为喜欢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你所想的。我看到你现在心绪平静,宁和欢喜,我其实很高兴,我希望你做着你喜欢的事情,你心中高兴就好。”

杨麒儿被他这般说,便有点不自在,便板着脸道,“你还叫我麒儿?叫我王爷。”

赵云铣笑了一下,“嗯,好,王爷。”

杨麒儿说道,“你说你去练一套拳,还不如和我对剑,我有很久没有练过剑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你的对手。”

赵云铣去取剑,嘴里说,“你以前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自然就更不是了。”

杨麒儿道,“以前你不是次次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赵云铣说,“麒儿,你还相信我真会输给你?我以前不过是让着你罢了。”

杨麒儿道,“不要叫我麒儿!你以前是让着我的?那今天看看谁输谁赢,谁输了可不要又说是让着我的。”

赵云铣从墙上取下了两把精美的长剑,一把抛给杨麒儿,一把拿在自己手里,说道,“看就看,要是你输了,你得吹奏一曲雨霖铃来听。”

杨麒儿道,“要是你输了,你去后院里砍柴去。”

赵云铣道,“那就说好了。”

杨麒儿太久没有练剑,哪里是作为武将的赵云铣的对手,赵云铣故意一直放水,不让杨麒儿输,但是也不让他赢,最后把杨麒儿累得直接弃剑投降了,赵云铣笑着道,“怎么样,输了吧。看来你是得来为大爷我吹/箫了。”

杨麒儿喘着气看着他,沉着脸道,“去你的!”

赵云铣发现杨麒儿生气了,杨麒儿将剑递给桂青,人就走进了里屋去,没有再理睬赵云铣。

赵云铣被他甩脸色甩得莫名其妙,看向桂青,桂青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剑,道,“赵大人,你真是口无遮拦,乱说什么呢。”

赵云铣心想我说了什么了,能把杨麒儿一下子惹得脸都黑了。

慢慢往屋里走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作为一个最喜欢面无表情和沉着脸的武将,他这次居然红了脸,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给杨麒儿解释,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口误,口误而已。

杨麒儿出了一身汗,在里屋屏风后由仆人伺候着擦身换衣裳。

赵云铣走过去,杨麒儿才刚换上里衣,转过身来就对上了红着一张脸的赵云铣,他皱眉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赵云铣笑了一下,把那伺候杨麒儿的仆人遣走了,便自己上前殷勤地伺候杨麒儿穿衣裳,嘴里说道,“我方才胡说八道,只是口误而已,王爷你不要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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