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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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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点)

王况拎了颜料,路过那个卖鱼人的摊前的时候,突然想起,还要问问他的鱼怎么来的,房陵没人开塘养鱼,这是这几天里那房陵县令在给王冼介绍房陵物产风貌人情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扬州已经有人开塘养鱼了,房陵县令是知道的,在他看来,这个法子如果能在房陵推广的话,应该会有效果,扬州水系丰富,捕鱼人不少,开塘养鱼都能赚到钱,那么对房陵这个只比建安多一条主要水系的小县来说就更应该能赚到钱,而且是当年养,当年就有收获,和种田一样,建安只有一条建溪是主要水系,房陵有东西两条,但这两条的水量加起来和建溪差不多,所以说房陵和建安是差不多的。

只是从去年开始,不管他怎么努力去说服人们将耕地辟为池塘养鱼,就是没人动,因为这之前没人这么做过啊,那些农人们生平去过最远的也不过是县城而已,而且还是少部分的,大部分的都是只到过临近的镇子,没见识过开塘养鱼是什么样的,自然不肯轻易去冒险,这一开塘,一口塘就是一丘田没了,要是再赔钱进去,这没人受得了。

所以房陵县令的意思就是,既然建富酒楼要开,你总是要用鱼的,那成,你们先开塘养鱼,地没有?不用怕,咱郊外荒地多的是,你们尽管去开垦,也不用算入税赋田里去,一个县令,几十亩不敢,但几亩地的主还是能做的。

但让王况迷惑不解的就是,既然房陵没人开塘养鱼,这鱼必然是从河里捕来的了,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可以做到不伤一片鱼鳞,不碰破鱼鳍的呢?要知道,即便你是用的网捕,鱼在挣扎的时候肯定会碰掉几片磷,碰坏鱼鳍的,至于说用钓的,那条鱼可有一斤多重,起钩的时候细细的鱼竿撑不住,肯定是要拖到岸上地里的,即便是草地也会对鱼有所损害。

面对王况的提问,那人眼神躲闪,一口咬定就是从河里捕来的,王况虽是不信,总不能逼迫着人问,他打量着那人,突然看到那人挽起的裤脚,脚上的泥巴,笑了:“田里抓来的?不少字你这鱼,必定是自己养在稻田里”

水稻田养鱼,并不是后世的发明,早在汉晋之前,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就已经掌握了这个办法,一千多年来,他们一直用的这个办法养鱼,而且,这个养鱼法还是在建州东北面的括州括苍县(部分为今浙江青田县)一带传过去的,春秋时期,古越人因为躲避战乱,有部分人一直迁移,直到西南地区定居下来,也将水田养鱼法传了过去。现在的括苍县都有人这么养,而且受括苍县的影响,临近东平也有不少人家在水稻田里养鱼。

等王况在建安将富来客栈搞起来后,水田养鱼也就慢慢的传到建安,不过因为建安泥鳅的需求量大,所以建安人则改为了水稻养泥鳅,包括唐兴等县,水田里养的都是泥鳅。而水稻田养的泥鳅则是泥鳅芋子这道菜有独特风味的保证之一,如果是从河里捕来的泥鳅,则肉硬不烂,不容易入味,若是用水田养的,鳅子煮得了,小的直接连骨连头全嚼进肚去,大的则只需要用筷子夹住头部送到嘴里,上下唇一抿,然后筷子一拉,一根完整的鳅鱼骨头就被拉了出来,嘴里的就全是肉了,这个在河里出的泥鳅可是做不到,不管怎么煮,那肉和骨总是连在一块的。尤其是炒田螺成了建州人最爱吃的下酒菜之后,田里又多养了田螺,所以用水田养鱼的建州人并不太多,要养鱼,也都是另外开塘来养。

(至今各地都有稻花鱼的说法,稻花鱼味道鲜美,而且就是水稻田里养出来的鱼,据说是鱼吃了落在水面上的稻花,从而使得鱼肉有了独特的香味。)

那人还要否认,这水田养鱼可是他家的不传之秘,还是得亏他有个亲戚在括州从军回来,带回来了这个新奇的养鱼法子,使得家里的收入增加不少,怎么可能轻易的透露给外人呢?在他想来,若是大家都掌握了这个法子,都这么养起鱼来,那自家的鱼可就卖不出去了。…。

王况并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也不想追究,只是可惜:“你这鱼还得等稻花开过后再捞味道才美,你捞早了呀。”

水田养鱼是好,不光是有稻谷有鱼这么简单,鱼粪也是水稻很好的养料,反过来,那些在水稻田里长的杂草也是鱼的草料,可以省去了除草的许多工作。但是,水田养鱼也有着其局限性,必须得是水多降雨量充沛的地方才行,要是水少的地方,根本保证不了水田里常年会有半尺来高的水位,不要说养鱼,就是保证水稻所需要的水都要靠人天天看着,不能让地干了。所以,即便是在建州,也不是所有的田都可以养鱼的,至今能养鱼的田,也不过十之一二。

不过总算也是解开了这人卖的鱼为什么完整无缺的秘密了,木盆往田边一放,水那么浅,下去两手一捞,自然就能捞出一条完整无损的鱼上来。若是如此,以后的鱼的来源就有了保证,这也是王况为什么会找上这人的原因。

王况要教王冼的就是拓鱼,拓鱼要用的鱼需要鱼鳞完整,体态优美而且纹路丰富的鱼种,那么鳞片相对大而圆的鲤鱼就成了首选,至于其他无鳞的或者鳞片小的鱼,除非拓鱼的手法已经是非常的娴熟,娴熟到了一点点细微的细节也能表现的淋漓尽致,否则拓出来的鱼就没那么漂亮。

“这样罢,今后你所有的鱼都送到县丞府上去,不过,还得要是那鱼鳞完整,鱼鳍没有破损的多些的好。”王况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那人在那张口结舌,天呐,竟然是新任王县丞家的要鱼,自己这回可是瞎了眼了。经常来县城卖鱼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关于王冼和王况的传说?不就是街角那家要新开的酒楼家的东家么。一家酒楼要鱼量肯定大的,那么自己以后不就不用在街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么?只是今天的遭遇,让他心有惴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王况很高兴,今天不光让他找到了有可能突破王冼心结的办法,也让他将水田养鱼这个技术想了起来,虽然是推广范围不大,但毕竟对房陵来说,这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只要那些临近堵水和南水的农田能养鱼,也是一大补益。以前在建安,王况可从没想到过水田养鱼的法子,那么多东西,你让他一个人去想,怎么能想得全?而等到想起了,建州的经济早已经上去,水田养殖对建州的好处也就不那么明显,所以时间一长,又忘了。现在这个人家的鱼,倒是启发了王况。

王冼的县丞府就是上一任的县丞留下来的,古时官员的惯例都是如此,如果一地的官员是升迁离任了,那么接任的官员必定是会接手他留下来的宅子的,而如果上任是被贬了,那么接任的肯定是不愿意接那宅子的,其他官员也不愿意接,嫌风水不好。房陵原来也是有县丞的,因为要给王冼腾位置,就把他升到一个中县当县丞去了,也算是皆大欢喜。所以他留下来的宅第,自然还是王冼来接手。

回到县丞府,丑丑正拿了根草棍在逗那养在木盆里的鱼玩,三白还没回来,王冼要去“上班”,丑丑一时就没了玩伴,正好这鱼送过来,让他找到了解闷的路子,而且这鱼是养在水田里的,并不怎么怕人,所以,丑丑用草棍挑拨,它也没那么激烈的反应。

“丑丑,你小心些,莫要让那鱼蹦出来了,要是鱼鳞少了一片,就罚你去河里抓一条完整的来。”王况取笑道。

哪知丑丑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丢下草棍就跑,不一会就拉了孙二过来:“哥哥,时间还早,我去河里抓鱼去,有孙家大哥在,丑丑保证不会出事的。”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河水不凉,也就在县城边上,这条傍城西北而过的河流是南水,比剑溪小的多,也浅,据房陵县令说最深处只有半人高,又有孙二这个水性不算差的人在旁陪着,也是没什么危险。为了不让丑丑年纪小,不知轻重而真把那鱼给逗得跳出木盆,王况就同意了,得了同意的丑丑一阵欢呼,拉了孙二就跑,孙二颠颠的装出一付跑不动的样子,嚷嚷道:“小郎子慢些,小郎子慢些,某一把老骨都要颠散了。”说是这么说着,嘴上却是不慢,路过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冲门房叫:“来个人,抄个簸箕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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