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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谁下了一盘重生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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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中,兰天赐眸光毫无焦聚地看着远山上的一株株寒梅,搭在谢良媛腕上的指尖更是无意识地微微扣紧,少顷,复闭上眼睛,静下心,感受着指尖传来谢良媛均匀的脉动,一、二、三,缓缓地、缓缓地,燕青的呈诉转换成了一个一个画面,在他思绪里展开。

他仿佛看到,十三岁的谢雨离狼狈地逃离王府,接着,躲过追杀、上了杂耍艺人的马车队、被弃在了一个略显封闭的小村庄,旧疾复发时,遇到了“漂亮哥哥”

至此,他已然确定,谢良媛的出生,是一桩人为的操纵,很可能是为夏凌惜的重生而诞生。

如果,她不离开离王府,南宫醉墨绝不可能让她涉险诞下谢良媛。

而以谢雨离的遭遇上看,似乎有一只手在无形操纵让她离开离王府,且,以当年离王的势力,他那般在乎谢雨离,在谢雨离中了蛊毒后,必会在她的身份安排死卫相护。

以谢雨离近弱智的生存能力,根本无法离开离王府百丈,就会被捉回。

更不可能在流离失所的恶劣环境中,活下来。

还有一点让兰天赐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谢雨离被“漂亮哥哥”所救,在一处别苑中养胎,燕青催眠所得的信息汇总,得出在那小苑里,除了“漂亮哥哥”和谢雨离外,不见任何的丫鬟和婆子。

这,显然不合逻辑。

一处大宅院,再怎么说都会留有看守门户的护卫和打扫的婆子。

最后,谢雨离被谢家人带回到农庄时,平安诞下了谢良媛。

以兰天赐对谢良媛身体状况的推测,没有医术高超的人在谢雨离孕期中暗中相护,以谢雨离的体身状况,根本不可能平安诞下孩子。

那个神秘的医者,是谁?

蓦地,兰天赐睁开双眸,心神立刻变得一片清明,琉璃般的眼眸,望着远山上纷纷扬扬的雪里梅花,眉目之间不再疑惑,随后,低首抚着胸前的小脸,神情温柔如天上的暖阳流泄,“阿惜,恐怕你的重生,也是一盘棋,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有朕为你护你航。”

心头疑惑虽然了大半,但,另一个问题来了。

兰天赐敛却了眉间的笑意,隐隐地浮起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南宫醉墨竟是谢良媛的生父,而这一次,他显然把他未来的岳丈大人给得罪狠了。

在原计划中,兰天赐本想顺利劫走谢雨离,而后利用谢雨离诱捕南宫醉墨,迫他交出诊治谢雨离的方法。

这其间用何手段,不是他考虑之内。

如今,显然有所顾忌。

更重要的是,那药丸子,是蛊所制的药,他和医卫营皆无法研制这类的药,所以,将来在一段时间内,谢良媛的药,还是要靠南宫醉墨提供。

南宫醉墨怎么可能会轻易把药给他?

倒不是南宫醉墨狠心,根本不在乎女儿生死。

而是他自始至终不认为,谢良媛是谢雨离的亲生女儿。谢雨离是他亲自养大的孩子,且,谢雨离离开王府前,身中蛊虫,大法巫亲口道出,谢雨离将不可能有子嗣。

所以,这些年,谢雨离想方设法,给谢良媛送去野山参,他是暗助她一臂之力。

就因为他不认为谢良媛是他骨肉,才任由谢家用错的方式给谢良媛续命。

野山参可以暂时吊住谢良媛的性命,却不能根治,反而因为长时间服用,身体积累更多的毒素,加重心肺的负担,一旦旧疾爆发,就会猝死。

而谢雨离这女子,看似傻,却是一条筋,她始终认定了一件事,她是个玩具,没有资格为皇家诞下子嗣,如果让南宫醉墨知道她有了孩子,肯定会给孩子带来灾难,甚至,一直在宫中帮她的皇后,也会憎恨她。

所以,除了有求于钟亚芙,不得不道出真相,她从不曾跟任何人说过,甚至包括西凌潜在东越的暗卫,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谢良媛是谢雨离的骨肉。

兰天赐拧了拧微疼的眉间,现在,就算他想与南宫醉墨握手言和,把谢良媛的身世据实以告,希望两人联手,救治谢良媛。

恐怕南宫醉墨只会断定他居心叵测。

现在,只能更卑鄙一点,接着以谢雨离来威胁南宫醉墨来获取药。

至于谢良媛,她的身子经历损耗,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件事,他准备暂时瞒着她。

思虑一定,困倦袭来,兰天赐仰头靠在贵妃椅背上,阖上双眼,两人就这样相伴入睡。

西凌皇城连下了三天雪后,天空放晴,冰雪渐融,化成水珠,倒越发让人感到寒冰刺骨。

寒冷却挡不住西凌女子的爱美之心,从正式开业到现不到一个月时间,郦海瑶已经将各种美妆的产品,提了两次的价格。

只因为,供来应求,只好是价高者得。

刘氏的“美媛”养生馆也开了近十天,生意虽无法与一墙之隔的丽人妆相比,但因为钟亚芙的投入,所卖的美颜品走了高价格的路线,一天虽然接待的女商不多,但所赚的银子并不比丽人妆少。

辰时,刘氏在两丫鬟的搀扶中下了轿,刚要步进美媛养生馆,便看到郦海瑶一手插腰,一手扶着肚子,从丽人妆里步出,左右挽她的是西凌的贵女古雪曼和白若云。

古雪曼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待嫁之身,未婚夫是年轻有为的白少将军,为了及早融入西凌权贵的圈子,刘氏的养生馆她也是常客。

白若云是古雪曼未来的小姑,两个年纪相当,所以,闲暇时,常常携手到养生馆泡个澡,按摩、美容、养肌。

两人都是精明之人,因为知道刘氏与郦海瑶之间的暗战,所以,既使对丽人妆很感兴趣,也极少亲自来丽人妆,多数是差谴丫鬟婆子前来购买。

可今日不同,今日是冬至,午后,西凌的珈兰寺会有一场隆重的法事活动,届时,西凌权贵云集,女人天生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表现出最美好的一面,既使这是一场法事。

所以,她们一早就来享受丽人妆妆娘的服务,让自己的妆容显得更美。

郦海瑶见是她们,亲自为她们服务,不过是一盏茶时,便化出惊人的效果,让她们喜不自禁,离开时,郦海瑶亲自相送,两人看郦海瑶已明显显出孕身,便热心相挽,谁想到,一出店门,就遇到刘芝,这,让她们感到有些尴尬,毕竟年轻,又不够圆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去打招呼。

其实,这抬举郦海瑶的生意,也没什么,主要两人去养生馆时,仿似急于撇清她们坚决站在刘氏一边,常常在言辞中故意表现出对丽人妆的不屑。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提着裙裙下楼,一看到刘氏,先是“咦”了一声,满脸吃惊,几步走到刘氏面前,哗地一声嚷开,“二夫人,差点都认不出您了。”

刘氏微微一笑,“蔡夫人,许久不见了。”

蔡夫人是谢府三夫人蔡金玉的大嫂,她来过谢府几次,两人也有数面之缘。

蔡夫人上下把刘氏看了个遍,她是心直口快之人,忍不住赞道:“二夫人,您真的象脱胎换骨,看来,我一定得到您的养生馆护理护理,您瞧你的皮肤,光滑水润,这种天气,也不见干裂,不象我,若洗了脸上这层粉,简直是不能见人。”

刘氏抚了一下脸,视线扫过养生馆前琉璃镶顶,华美的雕栏飞檐,中间太后亲赐的牌匾,笑颜端庄秀丽,眸光清明:“没办法,我的皮肤不能触碰脂粉,只好从内到外地调养,好在有钟郡主的帮忙,方把以前显得晦暗的肌肤调理过来。”

白若云马上接过话题,“是的,还有那药浴,每次做完,全身轻松,好象把人体内所有的脏东西都排出似的,我以前,脸上还有些淡斑,如今全没了。”

郦海瑶这一阵忙得脚不沾地,极少与刘氏会面,这会一瞧,也暗暗心惊。

先别论刘氏的肌肤,就光从神彩上看,也象变了一个人。

她脸上并没有上粉,但眉毛和眼角还是稍稍用线笔勾勒了一下,衬出眼角微微向上飞起,添了几分风情和妩媚。

身体明显见丰腴,且纤侬合适,装扮更是华丽繁复,那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倒生生把她给压制了下去。

蔡夫人欣喜:“那赶紧,帮我也调理调理。”

刘氏矜持一笑:“都是一家人,蔡夫人若来捧场,刘芝一定会给你打个折扣。”

蔡夫人连连颔首,喜道:“哎呀,那就太感激刘大当家。”

刘氏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养生馆一般早上是没什么生意,所以,开店较迟,她今日提前来,就是专门堵蔡夫人的。

五天前,她收到女儿谢良媛的平安书,在信中,谢良媛告诉她,冬至将近,按往年的规距,谢家会去珈兰诗听法会,接受法会祈福。

趁着西凌的权贵都在场,捕捉郦海瑶的网也是时候收了。

谢良媛让刘氏在法会前,先设法找机会宣传一下“美媛养生馆”的功用,届时,丽人妆一倒,她们养和馆就会顺其自然全部接收郦海瑶辛辛苦苦积下的客户。

刘氏也知道,养生馆之所以生意火爆,很多程度上是依靠谢良媛将嫁入皇家这个声名,吸引了西凌皇城半数以上的贵妇,真正的消费群体女商,还没有感受到养生馆的功用。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做生意,想长长久久,最终靠的是实力和名声。

钟亚芙提供的那些养颜品,及沈千染提供的那些排毒药浴的效果确实显著,她用了后,肌肤变得明亮,暗纹消失。

但她自己知道效果好并没有用,而是要通过别人的宣传达到效果。

所以,她把目标放在蔡夫人身上。

谢家的玉器店关了,赝玉之事,让玉饰在西凌的销量受到重创,黄金首饰开始受到青睐,倒是便宜了蔡家的金铺,生意火爆得很。

蔡家的人都是喜好面子,赚了银子,这一阵到处活动,结交权贵,所以,她要借用蔡夫人的嘴巴来宣传一下养生馆的美容效果。

与蔡氏打完招呼,刘氏却没有马上进店铺,而是站在轿前,双手矜持地交叠于腹下,脸上笑意盈盈望着郦海瑶。

郦海瑶自然明白何义,心田处仿似有一道岩浆沿着她全身的血脉缓缓流走,银牙恨咬,不得不缓缓上前,微微施了一礼,软声道:“姐姐,海瑶给您请安了。”她的声音婉转服贴,但颤动的双睫下却有着怨毒的恨意流溢。

如今住在谢府渡过的每一个时辰,皆成了她最煎心的痛苦。

尤其是,谢晋成下朝,见完谢老夫人后,就去陪刘氏说上半个时辰的话,就算刘氏不在,他也会在她的苑子里坐上半个时辰。可始终,没有到她房里一趟。

若是以前,她必定会千方百计,甚至不惜用媚药,让他上勾,可现在,容颜已被揭穿,她再无法平平静静地做出那种狐媚之恣去引诱他。

白天还好,一忙时间就过了,可到了夜里,她就耐不住那种撕心揪肺的感觉。

对于刘氏开养生馆,她只想嗤笑一句。

她焉不知养生馆现在正在抢她的客源,可她不怕,西凌皇城权贵多,很多人巴着刘氏。

但到了地方的郡县,谁会没事跑那养生馆去泡黑乎乎的药,又费银子,又不能立杆见影。

而她丽人坊则不同,不过刚开业没多久,居然卖断货,不能不以提价的方式限购。

现在,她已要在三十七个地方设了分号,并购下十家的作坊,开始大规模生产化妆膏。如果顺利的话,明年春季就会开始有收入。

虽然与原先计划三年再发展到三十几家分号显得步伐迈太快,但她控制不了自已。

人在绝地,四面楚歌时,反而激起人性骨血中最深的执着,所以,她发誓,一定要在生意场上,和刘氏争个高下。

届时,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激着刘氏也在她分号边开办美媛养生馆。

到时候,看谁笑到最后。

刘氏脸上笑意不减,眼角流出的却只有冷漠和疏离,“不必多礼,这天冷,又是下雪,你怀着身孕,务必要小心些,送客这些事,还是交给店里的伙计为好。”

“是,姐姐。”

古雪曼和白若云脸上一热,急忙告辞离开。

刘氏扫了一下郦海瑶微鼓起的小腹,秀眸微沉,“妹妹如今是谢家的人,本来,应该随母亲一起去听法会,只是妹妹身怀有孕,只怕那人太多……。”

郦海瑶眼中浮上了一层薄薄怒色,马上截口:“不碍事,姐姐放心,妹妹会小心谨慎。”本就没兴趣去赴什么法会,现在,她偏要去,让所有人看看,她怀了谢晋成的骨肉。

“妹妹喜欢就好。”刘氏淡淡一笑,那不咸不淡的口吻,已是十足的当家祖母的样子。

目的达到,刘氏与刚从丽人妆的几个客人礼貌的颔首后,步进了养生馆。

郝海菁已在二楼等候,见她来了,迎了上去,脸上透着兴奋,“二夫人,您今日的衣裙已绣制出来,这一次,会让您把那郦海瑶生生压制成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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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谢良媛出生的秘密,及夏凌惜的重生,妞们看着就好,不用去绞尽脑汁哈,月以后,会慢慢写出来。PS:月的文都不是小白文,考据脑容量,但也不是一本天书,只要不跳章,不一目十行,都会看得懂,月也会在情节发展的基础上,把整个大框架揭开。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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