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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养大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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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宅回迁,谢老夫人见今日太阳不错,令粗使的丫鬟婆子对谢府主宅里的家具进行晾晒清洗。自己则领着贴心儿子、女儿、儿媳来甘泉湖畔的八角亭看谢雨离表演皮影戏。

八角亭一半临水一半临岸,谢良媛疾步靠近时,她能清楚地看到谢老夫人、谢晋河和刘氏,许是她太擅长察言观色,便是隔了两丈的距离,她竟能感受到谢老夫人微笑背后的忧伤,谢晋河不苟言笑后的婉叹,还有刘氏撑强精神背后的怜惜。

这,不该是一家团聚后的该有的情绪。

尤其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谢雨离的容貌!

外甥女象姑姑,这也是常有的事,但谢良媛自认,她经商多年,见多识广,也未见过如此象姑姑的。

除开表情不论,谢雨离就是活脱脱她成年后的模样。

谢良媛既使感到奇怪,也不愿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让家人开开心心,尤其是祖母,她喜欢祖母乐呵呵的笑,喜欢看刘氏那种淡淡的满足。

因此,她娴熟地开始撒娇,一瞬间,扫去那种淡淡的哀伤的气氛。

但谢雨离表现出的怯懦和畏惧实让她不解。

“姑姑!”谢良媛一时消化不了谢雨离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忙蹲下身,麻利地捡起皮影人,放在小戏台上,低首见谢雨离象失了魂魄似地依旧半蹲在地上,忙搀扶起她。

谢良媛思忖了一下,突然了然地笑开,指了指自己的脸对一旁的谢老夫人道:“祖母,娘亲,姑姑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所以,她看到我跟姑姑长得如此相似,也给震住了。”

刘氏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谢老夫人很淡定地走了过去,左右手各牵了一个,“是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

谢雨离听着女儿年轻甜软地声音,紧张得手里沁出的热汗,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打量起来,一看后,便再也移不开眼神,她很想去抱一抱!

绿莺心细,思忖着这一早估计要呆不短的时间,除了备了太师椅,让老夫人有得坐外,还特意让人搬来了软榻,上辅了厚厚的毛毯,让老夫人累了,可以稍稍躺着休憩一上午。

谢老夫人拉着女儿了孙女坐在了长榻上,她感受到谢雨离的不安,心中喟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刘氏惶然的双眼,摸了一下谢良媛脸上娇嫩的肌肤,缓笑道:“媛儿你长得像你爹,你爹呢打小跟你姑姑一个模子,这不,看你姑甥如此象,你娘该要吃醋了。”

刘氏轻而又轻地吸了口气,感动中渗了浓浓的愧疚,转开了脸,看着泛着金黄色暖光的甘泉湖冰面,眼里沁出了水光。

谢晋成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前谢老夫人极力隐瞒谢良媛的身世,就是忌惮南宫醉墨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现在,现在事实暴光,南宫醉墨也不可能真拿谢良媛怎么样,毕竟谢良媛如今顶的是未来西凌皇后的身份。

谢老夫人如果直言道出谢雨离和谢良媛的母女身份,其实也是情有可缘。

他多少也瞧出了,谢雨离之所以不愿亲近谢老夫人,多少是因为当年谢老夫人执意将谢良媛从她身边抱走,如果,这会让她们母女相认,以谢良媛的聪慧,定可以平衡三人之间的关系。

甚至可以打破谢雨离与谢老夫人之间的僵局。

绿莺端了润喉的胖大海呈给谢雨离,附合笑道:“老夫人,您还别说,刚看到离小姐时,奴婢还吃了一惊,可真是六小姐一个胚子呢,可细一瞧,离小姐的眼睛和二老爷的更像。”

离小姐,这是谢老夫人给谢雨离的称谓。

谢老夫人心里排斥茉夫人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在宁愿认为,她和女儿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分开,她并不想承认,南宫醉墨是她谢家的女婿,且,她也不认为,谢雨离在东越有这相同的名份。

只是按排行称小姐的话,难免了孙子辈的重复了,所以,让谢府上下称她为离小姐。

“媛儿,你姑姑难得回来过年,你多陪陪你姑姑。”谢老夫人声音微微哽咽,牵了谢雨离的手,看着她半垂的小脸,长而翘的羽睫低垂着,淡定如同一团雾,心里落泪,“也不知道这一回能留你到什么时候,你疼了媛儿这么多年,这孩子也没白疼,她很懂事。”

谢雨离头埋得更深,两手安静地交叠放在膝上,视线乖乖地落在右手的拇指,不发一言。

那人曾对她说,不可以贪心,别人不给你的,你既然得不到,就别表现出来,省得别人觉得你有软肋。

她其实不是很明白,但她知道,听他的话,就不会吃亏。

“祖母,我很喜欢姑姑呢,姑姑,你教我玩皮影戏好不好?”谢良媛一点不惧生地牵了谢雨离的手,“姑姑,好不好。”

谢雨离抬起首,谢良媛心无预兆地一抽,感到谢雨离的笑太过悲戚!

谢老夫人将女儿无声的抗议收在眼底。

这个女儿,她不通人情事故,人生象张白纸,上面只写了“南宫醉墨”四个字,可你说她傻,她却能察言观色。就如同现在,她竟明白了谢老夫人话里透着的意思,生娘没有养娘大,谢良媛懂事,也是刘氏教出来的。

一碗水终是难端平,对得起媳女,倒底是愧对女儿,谢老夫人精神一下就萎糜了下来,若是以前,还能强撑着笑一笑过去,可最近事情太多,三媳妇和长孙媳死了,大媳妇又流放,谢老夫觉得自己一下就老了下来,不中用了。

谢良媛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心道:这是怎么啦,好象生离死别的!

谢卿书被谢府的护院捞上来时,已经昏死过去。

醒来时,夜已澜姗,寝房内烛火微晃,熏香袅袅,身上的软衿舒服地贴着身体的肌肤,让谢卿书微微晃了神,这种从温柔乡里醒过来的感觉,好象已离他太久太久。

视线移过榻前一排藏书,案桌上的笔墨纸砚,窗台边垂挂的风铃,不记得何时从山里淘回来的一个槐木鬼面,甚至伏在床沿上睡了过去的思茗,都如昨日。

透过窗纱,谢卿书知道,此时,已是月上中天。

脑子不由然地忆起,今日在湖边,兰天赐宣告主权的那一句话:朕晚上再来找你。

他动了动,思茗马上警醒过来,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茫然了片刻后,一下就抱住谢卿书的手臂,“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谢卿书眼圈亦微微泛红,摸了摸思茗的头,哑声道:“哭什么,这不是活着回来了?”

“大公子,奴才……。以为您不要奴才了。”思茗涕泪齐下,哭得极是伤心,“您刚才发烧好可怕,一直发抖,老夫人让人请了太医来……。”思茗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天的慌乱。

谢卿书离开谢府时,思茗死死跟着他去的江南,虽然说思茗年纪小,但一路还,谢卿书都是由他来照顾。甚至到了微州在玉铺里做伙计时,思茗也是一同混进去,帮着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直到要去南皓,谢卿书说什么不也愿让思茗跟着,因为生死难卜。

他让思茗回谢家等他的消息,如果隔个三五年,他未回谢家,就跟谢老夫人求一声,让老夫人在谢家的坟头上,给他立个衣冠冢,至少让他死后还有个归根之处。

思茗阻止不得,又违抗不得,只好回了谢府。

谢家还是容纳了他,但日子自然比不得以前,在谢卿书风光时,谢府的总管看到他还叫他一声“茗哥”,这次回来,被打发到伙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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