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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婚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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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的春节在胜利与北伐的喧闹中姗姗而来,春节以前,李济深指挥四军发起渡海作战,彻底消灭了盘踞海南岛的邓本殷所部,广州全省统一。

新春的喜悦让广州城内到处披上喜庆的红色,孩子们穿上新装,在街上嬉戏,舞鞭炮的爆炸声响彻晴空,浓浓的硝烟还没散尽,一群孩子欢呼着冲进硝烟中寻找未爆炸的鞭炮;阵阵锣鼓中,一条长龙在街心飞舞,精装的汉子高举龙头在红色的宝珠引导下时而上下翻飞,时而盘旋环绕;商店伙计笑容满面的迎来送往,饭店酒楼高朋满座。

感受浓浓节味的同时,一股难以言状的愁绪与孤独在庄继华的心中弥漫,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在平静中过春节,去年的春节他与七连在作东征的准备,前年的春节他是在床上渡过的,庄老实夫妇照顾着他这个来自“美国”的青年,想起这对老实的夫妇,庄继华心中又涌出股思念,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他们写过一封信,这让他有些愧疚,于是提笔给他们写了封“家书”。

这种孤独是心的孤独,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让他有超越时代的眼光,也让他在这个时代能够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与这个时代最杰出的人物共同商讨决定国家民族命运的大事,这在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副作用是保守这个秘密是如此沉重,压力下他的姓格也逐渐在改变,变得更加稳重。

情报科的同事几乎都是单独在广州,除了郑介民,郑介民的家在海南岛,收复海南后,他就回家探亲去了;庄继华自己掏钱按照前世的习惯在快活酒家请大家聚餐,顺便把快活酒家的老板叫来与陈立夫见面,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原七连的文书李安国。

庄继华离开汕头后,就把李安国从七连调出来,让他留在汕头监视许崇智,后来又改为监视陈炯明余部,李安国脑筋灵活,拿着给他的经费开了家酒家,刚开始的特色菜就是七连名菜红烧老鼠鱼,没想到这菜一炮打响,饭店里先是粤军军官后是陈部军官络绎不绝,居然成了一个绝佳的情报收集点。

不过廖仲恺遇刺后,庄继华出于对广州局势的担心,又把他调回广州,于是李安国又在广州开起了快活酒家。

陈立夫以前来过一次,他完全没想到快活酒家居然是情报科在主持,等李安国走后,庄继华向陈立夫交底了。

“我已经把情报科成立以来的工作全部交给你了,以后就看你的了,校长已经告诉我了,春节之后就要调动我的工作,科里的人我只带宋云飞和伍子牛走,其他的都留给你,对了,赵汉杰我答应过他,送他上军校,这事我先给你说说,待黄埔五期开始招生时,我就送他去。”

陈立夫到情报科后,庄继华发现这个人很严谨,做事很有条理也有主张,他也发现陈立夫面上对他很尊敬,暗地里却在悄悄物色人选,而且对原情报科的人员有戒备心理。

听了庄继华的话,陈立夫当然没有表示反对,他对庄继华的情报规划很是佩服,但由于不知什么原因,情报科从未对[***]采取过行动,这让他有些奇怪,他私下里打听过,花春他们的回答居然是[***]不是敌人,允许革命阵营内部有争议。

这种想法肯定不是花春自己的,绝对是庄继华的“教导”,这让他在心中又有些不满。更主要的是,情报科的人都是庄继华一手提拔起来的,个个经验都比他丰富,每次交代下去的事情,这些人都要指点他几句,这让他有种受轻视的感觉,因此他必须打破庄继华对情报科的支配,最简单的方式是引进新人,否则就算庄继华走了,他也不能完全掌握情报科。

过年的快乐在广州市区到处可以看到、闻到,广州又是著名的花城,春天似乎到这里特别早,坐着黄包车的小姐,西装革履的先生,大都捧着盆鲜花,空气中弥漫照各色香味,这派景色让人忘记了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

转眼就到初五,李之龙今天举行婚礼,庄继华早打听了,李之龙和潘慧勤打算举办一个新式婚礼,就在海军俱乐部。

庄继华一大早就到怡祥珠宝行取了定做的两尊小玉佛,随后又挑选了两条链子。为了挑这个礼物,庄继华费了很多心思,好容易才选定,里面蕴含的心思只有让李之龙自己去猜了。

下午待庄继华到达海军俱乐部时,俱乐部里已经是人影绰绰,宽大的俱乐部装饰一新,正面墙上挂着孙中山的大幅画像,画像两边各有一个大大的喜字,两侧的窗户上也贴着红色的喜,大厅里斜拉着几条彩带,从门口到到正厅铺着红地毯,大厅里没有准备酒席,而是在厅尾摆了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放着各色水果、香槟,其他的瓜子花生糖果堆满桌子的,外面还有一个乐队在待命。

来宾中很多庄继华都不认识,穿军装的很多,不过主要是海军军服,其他大都是穿着便装的青年,他左看又看好容易才在一个角落发现蒋先云和陈赓,他急忙凑过去,没等他们开口就问:“怎么就你们两个,杨其刚他们呢?”

“其刚说他军校里事忙,就不来了,让我们替他祝贺新郎新娘。”蒋先云苦笑一下。

庄继华明白这是托词,他不由摇摇头,这个杨其刚也太倔了,有意见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闹。

“没什么,他不来就算了,反正我是要来的,我喜欢热闹。”陈赓嘻笑着说。

三人在这里闲聊,等待婚礼开始,陈赓不知从哪里弄来瓶香槟,庄继华冲陈赓一笑,陈赓心理有些发毛,清新的事又冒上心头,掩饰中匆忙倒上酒后,三人边喝酒边聊天。

这三人站在那里军衔最低的是陈赓,才上尉,最高的是庄继华,不过这三人都是气宇轩昂,卓尔不群之人,不少温柔的眼光在他们身上流转。

“这些姑娘都是潘慧勤的同学?”庄继华问。

“应该是吧。”蒋先云也不清楚。

“当然啦。”陈赓蛮有把握的说。

“看来陈赓认识的人比我们都多,还是当演员好呀。”庄继华一脸“羡慕”。

“我们俩当兵都当傻了,不能跟他比。”蒋先云也有些“自怨自艾”。

“看他在舞台上倾倒众生,怎么就还没着落呢?倒让李之龙这黑小子抢先了。”庄继华叹息道。

陈赓开始还有些得意,现在却听出味道了。他把眼睛瞪得忒大怒目而视:“怎么吃醋了?自己没能耐,别怨天尤人的,你庄文革怎么变得这样没出息。”

“这倒不是怨天尤人,我们是条件不好,军营里只有男人,没女人,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恐龙级别的。”蒋先云笑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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