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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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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惜既然这么决定了,她只能忍住心里的不舍,笑着说道,“那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遇到危险……”

何所惜大手一扬,无所谓说道,“什么危险不危险,大丈夫出门在外若整日想着这些东西,干cuì窝在家里等死算了,你就放心去吧!”

他这样说,反而让赵区区有些不放心,“这样吧,我在这里陪你几天,若这地方太平的话,我就自己走,要是不太平,你就跟着我一起走。”

何所惜想了一会,也就不矫情,“行,你就在这看着我怎么大展拳脚,重振临水威风。”

“越说越没谱。”赵区区瞥了他一眼。

天色渐晚,红河的天黑的有些早。

两人依旧在布料店的不远处蹲着,何所惜皱着眉,问道,“今晚在哪儿歇息?”

“还歇息?瞧给你金贵的,风餐露宿不懂啊?”

何所惜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妖晶,轻声说道,“身上有钱,不爱委屈自己。”

赵区区眼睛一亮,下意识想抢过来,何所惜反应迅速的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劝道,“不要在给我毁了,这是住客栈吃饭的钱,你这样我就跟你拼了!!!”

赵区区嘴角一抽,跟在他后面一起跑。

两人追追赶赶许久,身上出了一身汗,最后,何所惜眼尖,瞅着一家还亮着灯的大门,一溜烟就给冲了进qù。

坐在柜台便打着呵欠的小妖被这忽如其来的客人给惊得站起来。

见着何所惜气喘吁吁的样子。极其富有服wù精神的递上了一杯水,“客官你缓缓,你说…是要住宿还是觅食?”

“住宿!”何所惜瞥着外面赵区区快要冲进来的身影。急忙将手上的妖晶往小妖手里一塞,“这是住宿的银子,你可千万守好!”

说罢,便往他前面一挡,对着刚跑进来的赵区区喊道,“你死了这条心吧!钱已经付了!”

小妖在后面惊喜的握着手上的妖晶,半天也没缓过来。良久,他拿着晶石使劲一捏,一股子灵气尽数吸收。脸上未退去的绒毛也消失不见,一张白净的面孔先露出来。除去身后那条尾巴,站在那儿,倒真像个人。

赵区区这次算是真正死了抢钱的心。她瞪了一眼何所惜。随即看向小妖,问道,“我们能住多少天?”

依旧沉浸在换型之后的小妖没搭理她的问题,虚手一指,指向二楼。

赵区区冷哼,踏着步子就走了上去。

松了一口气的何所惜也跟了上去。

二楼极其宽敞,房间也算别致,有的就是一个山洞口。有的是一池子水,最奇怪的是。头顶上有十几根大大的树杈围在一起,似是个鸟窝。

两人站在原地观察了许久,才发现这就是个小型的动物园。

难道就没有适合他们人类居住的房间吗!

赵区区看着何所惜,使了个颜色,“你下去问问,有其他房间没?”

下方的小妖高兴的上窜下跳,何所惜一时间还真不想去打扰他的狂欢,转头对着赵区区一笑,“我们委屈委屈,去山洞里面看看?”

他指着左手边的洞口,上方写了两个大字:天一

“你有钱啊,有钱还委屈自己?”赵区区戏谑的看着他,待见着他开始委屈准备卖萌的时候,抬脚便往洞里钻去。

何所惜一笑,乐呼呼的跟在后方,洞口下方,的确另有一番景色。

说是房间也不对,可以简单的看成一个小院子。

院子内,桌椅盆景一应俱全,风景优美,且温度宜人,赵区区这时候心情才算好了些,再往里面走,刚好有两个空房间,其摆设精致,也不像是寻常客房。

她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许久,何所惜才高兴的跑了过来,说道,“区区,看见没!山洞之内还有这等风景,到底没浪fèi我的卖身钱吶!”

说起这个,赵区区没由来觉得有些可惜。

妖晶之上的灵气与天地灵气大有不同,对于她的伤势作用不小,如果有更多的晶石供她吸收,说不定,就好了呢?

她托着腮,看着何所惜,问道,“两个妖晶,你跟他签了多久?”

何所惜脸色立即变了,咬牙切齿到,“二十年!”

赵区区一惊,站了起来,“你居然肯签?!”

二十年实在太久了,她真是怀疑何所惜被糊涂鬼附身了。

“我当然没签,我见他实在喜欢我身上的云锦,就跟他说,我可以留在这,但也只是当个闲散人员,每月给我一个妖晶,我告诉他我云锦的制作方法。”

“所以说,你卖的不是你自己,你卖的是神裔门的技术。”赵区区悠悠说道。

何所惜捂着脑袋,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他自然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但到了如今这地步,不舍去点东西怎么会有高收入回报?

“明天去布料店报道?”赵区区问道。

“是的。”他点了点头,“这一个月,我先给他介shào一些其他的衣服样式,云锦的制作方法,我不能这么快就交出去。”

赵区区道,“就怕人家不愿yì等。”

何所惜弱的可怜,万一人奸商老板动用武力,这小子为了保命说不定就全招了。

这样看来,她留在这是正确的,若真出事了,她就算不顾及身上的伤,用尽全力也要保住这人的命。

“不等?”何所惜阴恻恻的笑了,他小心的凑过来,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地方的妖怪为什么都这么不伦不类?”

赵区区眉头一紧,回望过去。

“这是西陵。传说中,这里的妖,智慧无比。也最喜欢模仿人,化形的时候,也会尽量按照人的眼光来塑造身体,可是近些年,西陵,不,是红河出了变故。这些妖,化形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像刚刚楼下那位。一脸白毛,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小妖,像真正的高手,就。那个提着一笼兔子的妇人。你忘了?就掐着我俩脖子那女人,那女人,你初次见她,会怀疑她是个妖吗?所以说,这里的强弱原则,最简单的一点就是,看你长得像不像一个人!若是像的话,就说明你有的是手段来解决一些事。若是不像,呵。”

何所惜神采飞扬。得瑟的快要飞上天,“像我这种特别像人的,一看就是千年大妖,那奸商怎敢得罪我?!“

赵区区抬头,眯了一会眼睛,问道,“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是听谁讲的?”

何所惜想了一会,道,“一些是莲生教我的,一些是我看书看来得,最重要的是,我所言非虚,你要信我啊!”

赵区区一个横扫就给他制服在地,不屑道,“谁看你长得像不像人,强不强一出手就知道!真要只看这个,那都是傻子!”

何所惜被反扭胳膊跪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你放开我!”

赵区区撇嘴,松开了手,说道,“就这道行还千年大妖,你今天出门前又没吃药吧。”

何所惜揉了揉胳膊,瞪了她几眼,懒得与她说话,推开一件房门,大手一挥。

“睡觉了,别打扰我!”

266

夜深,洞内安静至极。

赵区区辗转反侧,却如何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黑漆漆一片,脑海中闪过不少片段,多的是年少时候在边陲之地的风景。赵括的面容在脑海之中时隐时现,最终定格在书房写字的那一幕,那青衣男人玉树风临,提笔便是一副画,嘴角露笑,她想,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又会是什么样子?后来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又想起在西凉太康的时候,第五晨涧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望过来,清清冷冷的,跟她说,“你不要信他。”不要信他?他是谁?快要入睡的那一瞬间,她猛地清醒过来,心下一阵心悸。

她起床,去桌子旁倒了杯茶,静了一下心,又想起夜晚喝茶,多半是又要睡不着,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房子里转悠了十几圈,又趴在了床沿,心说,第五晨涧那小白脸再来打扰她睡觉,明天就在房间扎小人!扎死他!

不知折腾了多久,这次,她算是睡着了,只是,这次梦到的,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莲生那一副大慈大悲的脸怔怔对着她,嘴唇合动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着急,冲上去大声质问,你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莲生目光不变,始zhōng悲悯的看着她,她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在梦里大喊大叫歇斯底里,而那人的却始zhōng淡然无波,最后,她终于听了了一句话。

“你在西陵呆着,等我来找你。”

然hòu,她又醒了过来,这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很累,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索性,她又闭上眼睛,继续会会那些不在身边的人。

她又看见了周浣。

那个一脸青涩的少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如多年之前初见一般,不对,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大周皇宫,他拉着她不停的逃窜逃窜,身后始zhōng有一道红光追着他们,她回头一看,火焰之中,朱雀那只戏谑眼睛瞧着她,让她打了好几个冷颤,就在快要追上来的时候,一声大喝响起。

“孽畜,你要追就来追我,看我不拔光你的毛,让你做个光秃秃的丑鸟!”

朱雀目光愤怒至极,猛地打了个方向就离开了。

她问周浣引朱雀离开的那人是谁,周浣回头一笑,说道,“瞎子。”

“瞎子!!”她惊诧的叫了出声,额头忽的一阵冰凉,她猛地睁开眼,却看见何所惜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一晚上,整整一晚上,你嘴里始zhōng念叨个不停。你告诉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赵区区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都是冷汗。

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她也说不出话。

许久,她望了一眼何所惜,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何所惜端了杯茶,递给她。“天已经亮了,我该去报道了。”

“去哪?”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我要去布料老板那。”何所惜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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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作了五六个梦,实在有些吃不消。

赵区区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镜子,喃喃自语。“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她无奈一笑,默默扇了自己一耳光。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人,梦中第五晨涧让她不要相信的人,可不就是靳明月?

可笑她一直jue得那样光风霁月的男子不会使下九流偷袭的招数,实在是,蠢得很。

后面两个梦,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莲生,她有些搞不懂这两个人之间的关xì。

想了许久。也没什么眉目。

何所惜已经在下面开始喊她了,“区区,你弄好了吗?要出发了。”

这厮也是个人才,昨天说的信誓旦旦无所畏惧的,一听说她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布料店巡视一番。

婉拒不过,她也就应了。

这时候,天色尚早,外面,蒙蒙的光亮,刚能看清楚路,何所惜穿着一件短衫,与昨日客栈的小妖穿的一样一样的,路上走的时候,他才交待清楚。

“昨天那小妖得了我这妖晶,退了一脸毛,特别高兴,就把不要的衣服给我了。”

这话说的有些乱,但赵区区也能理解。何所惜这是没好意思说这衣服是他上前讨的。

她笑着,没有说话,走了一段时间,何所惜忽然问道,“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见你喊瞎子了?瞎子是谁?”

赵区区一愣,这才想起她遇见何所惜的时候,瞎子已经消失了,他不认识他也是对的。

她轻笑,“那是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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