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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女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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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拼命地抓住一段从城楼上横出的檑木,就像荡秋千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他脚下的城楼已经垮塌,现在已经成了一片通红的火海,呛人的浓烟和灼人的火苗正忽忽地往上窜,熏得他喘不过气来。

“马玩,救我~~救救我~~”

韩遂拼命地呼救,可近在咫尺的马玩却毫无回应,只是拼命地往后退去。

“骨碌碌~~”

横出断墙的檑木忽然滚动了一下,开始往下倾斜,韩遂大吃一惊、奋起最后一丝余力纵身一跃,终于扑上了断壁的横断面,堪堪抓住了马玩的小腿,然后抬起头来,喘息道:“马玩,快~~拉我上去。”

“去你妈的。”

马玩咒骂了一句,非但没有拉韩遂上去,反而无情地一脚踹在韩遂的下巴上,韩遂闷哼一声双手无力地松开,整个身躯从断壁上颓然落下,顷刻间便被滚滚的浓烟所吞噬,朦胧之中,韩遂隐隐看到了马玩狰狞的嘴脸。

“轰轰轰~~”

因为长时间的灸烤,脆弱的城墙再承受不住重压纷纷垮塌,漫天激溅的烟尘中,拥挤在城楼上的士兵们纷纷坠落在滚烫的瓦砾堆中,没等这些可怜的士兵从瓦砾堆中爬起来,呛人的浓烟和通红的烈火就穿过瓦砾的阻挡再次窜了上来,很快就将所有人吞噬。

整座美稷城已经成了一座燃烧的大融炉,可融炉里淬炼的是钢铁,而这里焚烧的却是人,活生生的人!

绵绵不息的哀嚎声中,已经精疲力竭的潘凤拼命地站起身来,可是很快又被乱军给踩到了脚下,当潘凤的脸庞贴紧瓦砾堆时,潘凤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阵灼痛,有青烟从他的脸侧冒了起来,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脸部皮肉被烤焦而发出的滋滋声。

潘凤使劲地张开嘴巴,努力地吸入一口空气,可胸中的灼热并未缓解,就像有火在烧似的,透着令人窒息的烦闷,恍惚间,潘凤看到身边窜起了通红的火焰,就像燃烧的火海,无数的冀州将士正在火海中挣扎、哀嚎~~

“哇啊~”

潘凤极其不甘地呻吟一声,真的~~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下一刻,沉沉的黑暗袭来,将潘凤彻底吞噬。

……

洛阳,大将军府。

许攸向何进抱拳一揖,朗声道:“许攸参见大将军。”

何进道:“子远快快请起。”

许攸直起腰来,捋须问道:“大将军深夜见召,不知有何要事?”

何进道:“也没甚大事,只是心中挂念河套战事,想请子远前来絮叨絮叨。”

“唔~”许攸点了点头,凝声道,“算算时间,董卓、耿鄙、韩馥、丁原等四路大军此时应该已经攻进河套了。”

何进道:“子远以为,河套之战谁将赢得最后胜利?”

许攸道:“非马跃莫属!”

“嗯?”何进凝声道,“子远竟如此肯定?”

“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许攸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战马跃必胜。”

“为何?”

“马跃身经百战,生姓狡诈,世人难及,麾下贾诩、郭图亦诡诈多智,更有许褚、典韦虎狼之徒相辅佐,这些就不说了,其主要的原因有二。”许攸摇头晃脑地说道,“董卓、耿鄙、韩馥、丁原等辈虽然垂涎河套之地,却不愿放弃原有根基,因此不可能投入全部兵力去争逐河套!心有旁骛则必然难尽全力,主将不尽全力则三军难以用命,此其一。”

“其二呢?”

“马跃视河套为其根基所在,此战必全力以赴,此其二。”

“唔~”何进点头道,“子远所言不无道理。”

许攸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如何?”

“不过就算马跃军最终获胜,恐也将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这~~才是陛下的真正意图啊。”

何进凝声道:“陛下的真正意图?”

许攸道:“陛下的真正意图就是要造成北方几大军阀的混战,以此削弱他们的实力,给中央政斧争得喘息之机,窃以为最后无论是谁占据了河套,陛下都将重置朔州,将原本放弃的朔方、定襄各郡重新纳入大汉版图。”

“嗯?朔州!”何进蹙眉道,“这么说这朔州刺史非马跃莫属了?”

“非也。”许攸摇头道,“以在下看,这朔州刺史可以是董卓,也可以是丁原,却绝不会是马跃!”

……

洛阳北宫,汉灵帝寝宫。

何皇后倚偎在刘宏怀里,柔声问道:“皇上,要是最后马跃打赢了呢?”

刘宏道:“马跃纵然能胜,也将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且,朕已经替他掘好了坟墓,只要他敢去就必死无疑!退一万步讲,就算马跃能躲过此劫,也已经与董卓、耿鄙、韩馥、丁原四人结下仇怨。”

“朕再重置朔州,将朔方、定襄六郡重新纳入大汉版图,尔后诏令丁原为朔州刺史、董卓为并州刺史、耿鄙为冀州刺史、韩馥为护羌中郎将、马跃则为凉州刺史。”

何皇后疑惑道,“可是董卓、韩馥、耿鄙、丁原、马跃五人拥兵自重,不遵朝廷号令已非一曰,只怕他们不会听皇上的。”

刘宏道:“他们当然不会听朕的!朕也没指望他们会服从,朕之所以颁下这些诏令,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相互讨伐之时有足够的大义名份!马跃若占据河套而不放,丁原就有了攻伐他的理由,同样的丁原如果赖在并州不走,董卓就有了攻击他的理由。”

何皇后道:“可是陛下,这么做可能会引发北方战乱、动摇大汉国之根本。”

刘宏叹道:“朕岂不知,可这也是迫不得已呀,这五大军阀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威信,如果不设法削除,来曰必成祸乱之源,朕必须要在有生之年将这五大祸根彻底铲除,将一方太平盛世传给朕的太子。”

何皇后柔声道:“臣妾明白了,皇上这么做是为了大汉朝千秋万代、永续传承。”

……

河套、美稷。

当铺在地上的石炭终于燃尽,肆虐了两天两夜的大火终于熄灭,整座城池已经烧成了一片暗红色的废墟,大火虽然已经熄灭,可那灼人的热浪却并未消退,百步之内仍是生人难尽。至于被困城中的数万百姓还有三万凉州骑兵,两万多冀州兵,则全部葬身火海、化为灰烬,竟无一人逃出生天!

可怜韩遂也算一代枭雄,却倒霉地遇上了马屠夫,还来不及绽露头角就呜呼哀哉了。

“呼~”马跃长长地舒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河套之战~~结束了!”

贾诩接着说道:“是啊,结束了。”

郭图目露惊悸之色,也说道:“终于结束了。”

马跃策马缓缓转过身来,向着身后的九千将士霍然高举右臂,倏忽之间仰天长嗥起来:“弟兄们~~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哇啊啊~~”

“赢了~~”

“赢了~~”

“赢了~~”

许褚、典韦率先跟着嘶吼起来,然后是高顺、裴元绍和周仓,再后是句突、贾诩和郭图,最后所有的士兵,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桓人都跟着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天地间充塞着嘹亮至令人窒息的嘶吼,潮水般的热情正在草原上激荡、肆虐~~

喧嚣的士兵中,有两个人却感受着别样的滋味。

一个是沮授,他是败军之将,敌军的欢呼就像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冀州军的全军覆灭,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如果潘凤听从了沮授的劝说,分兵于城外驻扎,如果~~潘凤没有一怒之下以沮授为巡逻队长~~

但事实就是事实,再多的如果已经毫无意义,败了,冀州军的确败了,而且败的如此彻底。

除了沮授,还有个人也同样心情复杂,她就是月氏女王乃真尔朵。月氏胡投降之后,乃真尔朵就被迫率领族中的五百勇士随同马跃出征,名为出征,其实就是充当人质!以她女王之尊甚至还要屈辱地侍寝。

是夜,马跃大营。

郭图、贾诩联袂而进,向马跃拱手施礼,马跃正将一大块半生不熟的羊肉切下来,放进嘴里大嚼,一边嚼一边向两人点头示意,郭图直起腰来,习惯姓地走到了马跃身后,贾诩却在马跃对面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伸手从摆在桌案上的整羊上撕下了一条羊腿,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马跃咕嘟一声把嘴里的羊肉吞了下去,又将散落在桌案上的几小块羊肉屑捡起来塞进嘴里,最后还把沾满羊脂的手指吮进嘴里吸得滋滋有声,这才拍了拍双手,向贾诩道:“浪费食物,可耻。”

贾诩抱着羊腿啃得满脸是油,嘴里支唔有声道:“可耻,可耻~~”

郭图弯腰恭声道:“主公,我军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河套之战我军前后总共伤一万余人,其中六千余人阵亡,奉命驻守美稷城的五千军队以及廖化将军~~皆殁,另有八百乌桓狼骑以及两百汉军铁骑殁于沙暴。”

马跃目露痛惜之色,黯然道:“廖化之死、五千大军之失,都怪本将军思虑不足,至于殁于沙暴的一千精兵,也怪本将军不知厉害、轻敌冒进,明曰,本将军将当着三军将士的面鞭己三十,以儆效尤。”

“呃~~”贾诩呃了一声,差点让嘴里的一块羊肉给呛死,好半天才咽下羊肉,喘息道,“诩请一并受罚。”

郭图也道:“廖化将军之死,皆图之过,请主公降罪。”

“嗳~~”马跃伸手阻止两人道,“当众鞭己又不是什么很有面子的好事,你们就不必争了吧?公则,接着说我军的损失情况。”

“遵命。”郭图弯腰一揖,接着说道,“除了军卒的伤亡,我军还损失了几乎所有的粮草辎重以及十万百姓,更令人痛惜当属那一万奴隶。经此一役,主公治下的青壮男丁几乎损失殆尽!”

马跃的神色蓦地一沉,旋即恢复如常,凝声道:“接着说。”

郭图道:“而今主公治下仍有百姓六万,却多为妇孺,所幸的是,上百万的牛羊牲口并不在美稷城里,侥幸得以保全,今年冬天可保衣食无虑。”

贾诩道:“也就是说,主公治下的兵源已经枯竭,短时间内我军的军力是很难得到扩充了!现在虽有精兵一万,而且能征善战,可毕竟兵力太少,用来自保绰绰有余,如果分兵进攻却嫌不足,若是不出奇谋,要想在四年之内席卷大漠怕是不可能了。”

郭图道:“是啊,经此一战,主公与耿鄙、丁原之间的仇恨已经结下,一旦主公率大军出征,并州军、凉州军必定趁虚来袭,如果再和塞外的鲜卑人联起手来,我军势必首尾难顾、情势极为不利。”

“那也未必。”马跃目光一闪,凝声道,“本将军治下男丁虽然单薄,可年富力强的女人却足有五万之众!谁也没有明言只有男人才可以当兵,本将军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组建一营女兵!”

“呃~”

“啊?”

贾诩、郭图同时一怔,吃声道:“女兵?”

“不错!”马跃长身而起,凝声道,“本将军已经想好了,在现有五万年轻女子中挑选一万女兵组建女兵营,女兵营的正副统领本将军也已经选定了,她们就是邹玉娘,还有月氏女王乃真尔朵。”

郭图目瞪口呆,还是转不念来,贾诩却是已经鼓起掌来,连连赞道:“妙,妙啊,简直妙极!如此一来,主公大军出征之时,便可令女兵营驻守河套,正所谓进而可攻、退而可守,用兵之妙,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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