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低垂着眼,一双手握了握继而又松开来,起身却因着蹲着的时间有些长而腿脚发麻,就在要扑在地上的时候,一双手臂撑住了她,不用抬头,余音便知东陵进来了。
一旁桀虞一脚冲着青妗踹过去,厉声道:“疯笑什么!莫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你放心,就算是真的疯了,姑奶奶也有办法叫你清醒过来继续受着姑奶奶的恩惠!”
青妗被踹的远了些,咳嗽了几声,不怎么出声儿了。
桀虞转头上下看了一眼余音,“阿音,你没事吧?这贱人怎么突然发疯了?没伤到你吧?”
余音摇摇头,在桀虞问话之前,东陵帝君已经将她摸了个遍,直至确定她没有受伤才安下心来,此刻,那双有力的臂膀正环在她的腰上。
青妗又恢复了余音刚刚进来的那种状态,几乎是将什么都看淡了一般,将身死置之度外,任凭桀虞如何的辱骂,都不在说一个字了。
余音所想要知道的,一直迷惑于心的,已经都知道了。她万没有想到,事情最后是以这种方式结尾,但是不论怎么样,不论是谁爱着谁、谁爱上谁、亦或是谁负了谁,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桀虞,给她一个痛快吧。”余音拉住一旁气急败坏的桀虞,轻声的说道。
桀虞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和不情愿。
青妗在余音话音落下之后,终于抬了抬头,那双干涸的眼睛凝视了她一会儿,又转过去了,再也没有抬起来。
余音找到了五彩,三人一兽回了吉峭山的主殿。桀虞本想要余音在魔域留下肌肉,却被东陵帝君一口回绝,余音如今的身子还尚未痊愈,自是越早去昆仑的好。
桀虞顾忌着余音的身体,又实在觉得东陵帝君有些碍眼,便拉了余音到一旁去嘀嘀咕咕。
“阿音,你真的打算跟这么个男人?他可是昆仑的那位,你可受的了?”桀虞忧心忡忡道。
余音有些不解的看着桀虞,同样小声的问道:“为何受不了?”
“他可是昆仑的那位帝君,活了那般长久,可与太古其名,你跟着他不会受欺负吗?你莫不是忘了小湮的下场了?”桀虞瞪圆了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余音有些愣,继而反应过来,低头笑笑,“他不会的,他不是镜君。”
桀虞竟有一瞬间的怔然,之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余音同东陵告别了桀虞,五彩也同桀虞依依不舍的告了别,两人一兽便离开了。
昆仑常年积雪,是极纯净之地,但其冷冽的寒气却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而余音的身子却是能受的住这般的寒气的,如她第一次上昆仑不同,那时长荀陪着她还有焦尾一同前来,长荀还要以真气护着她的周身,而如今,余音缺的便是这昆仑的极纯净之气,有了这极纯净之息,余音神识上的伤痕才能好的更快,毕竟,三番五次的崩溃重组,裂痕已经甚深。
余音如今的身子本是珍珠精灵,虽说不如鲛人们那般离不开水,但也不能离得时间太久,索性,昆仑一应俱全的,天池便是她再好不过的养身之处了。
这昆仑千万年不接待个神仙的,只是因着是余音,东陵帝君恨不得将所有的全赠给她。一回了昆仑,东陵帝君便开了天池的结界,自己也跟着余音住进了天池旁的别院。而五彩,见着守界开明兽后,便与其联络感情去了。
余音见着东陵帝君也作势要常驻在天池旁的样子,有些羞臊,面对着白泽揶揄的眼神,就更加的别扭了。虽说,喜欢的人时时刻刻的在自己身边,便是欢喜的很,只是,欢喜归欢喜,害臊是一点都不能少的。
东陵帝君自是不会如余音这般的面子薄,他认定了余音,也觉得亲近她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况且,自己也不可能放任她孤身一人在天池中。
见着丫头有些微红的面庞,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着自己的样子,东陵帝君忽然一阵的好心情。
“帝君同余音姑娘还真是伉俪情深。”一旁帮忙打点的白泽笑着说。
余音一听,脸蛋子唰的一下红透了,这白泽在胡说些什么?伉俪、伉俪......那不是形容夫妻之间的吗?自己同东陵......不能想下去了,余音觉得自己有些要烧着了。
东陵帝君淡淡的瞥了白泽一眼,“先下去吧。”
“是。”白泽嘴角噙着笑走了。
余音在一旁理理这个摸摸那个,就是不太敢抬头看东陵帝君。
“你觉得他说的怎么样?”忽然,东陵帝君开口道,甚是有那么一点高深莫测的意思。
余音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傻傻的抬头,“什么怎么样?”
余音抬着张小脸,前一刻还羞的抬不起头来,这会儿却傻兮兮的望着自己,东陵帝君觉得心里忽然软了一下,不由得抬手揽过余音,将其按在自己的腿上,低声的笑道:“小傻子。”
“我是小傻子那你就是大傻子。”余音虽羞,但是被东陵帝君这般怜爱的抱在怀里,心里是止不住的欢喜。
东陵帝君仔细的捏着余音的鼻尖儿,平日里冷着的俊脸也笑的越发的温柔,只听他缓缓开口,“音儿,愿不愿意嫁与我为妻?”
余音登时愣住了。
东陵帝君不着急,安静的等着怀里的小人儿回魂儿。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两厢无话,却又心意而通。
“说话。”半晌,东陵帝君慢慢摇晃着怀里的人,近乎低喃道。
余音将脸埋进男人的胸口里,闷闷的笑道:“不说。”
“说。”东陵帝君吻着怀里人的发顶,只觉得一股清香入心。
余音被东陵帝君缠得有些发笑,“你今日怎么了?这么、这么......”
“我怎么了?”东陵帝君伸手扳过余音的下颌,靠得她极近,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话。
“你、你正经些!”余音的头后仰了些,脸蛋儿越发的红了起来,并不是讨厌东陵这般与自己,甚至是欢喜的。他们经历良多磨难,最终缘分不尽,仍能心意相通,已是庆幸之余。对于心爱之人的亲近,任谁都不会抗拒,只是,东陵往日里都正经的很,今日怎么这般的孟浪?余音越想,脸蛋儿就越发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