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大名威震武林,听那汉子道来,一时人人目光尽皆集于其身,但见他身穿一身血迹斑斑、污秽处处的灰布道袍,须眉如银,身材不高不大,看似平凡无特异情状,却透露一股无形威严,又是让人不敢小视。众人见了之后,都相顾色喜,知道空相偷袭得手,这位武当高人已受重伤,他们所惧者本来只张三丰一人,此时更是无所忌惮了。只有那身穿红袈裟的老僧冷“哼”了一声,神色中颇有不屑。
赵敏点点头,也是心中暗暗欢喜,并没有注意到道士堆中的杨逐宇,缓缓上前几步,不紧不慢,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小女子乃大元汝阳王察汗特穆之女敏敏特穆尔,咯咯,汉人名字叫做赵敏,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真是幸之!”语言听似恭敬,娇娇嫩嫩,却没有恭敬之气,仿如儿戏一般。
张三丰不温不噪,合十还礼,说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赵敏笑道:“好说,好说!”张三丰师徒情深,对宋远桥等人的生死安危,十分牵挂,也不想自己当下的处境,当即说道:“听说郡主把老道的几个徒儿给请了去,迄今未归,不知彼等下落如何,还请郡主明示。”赵敏咯咯一笑,也不隐瞒,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四位,目下确实是在我手中。只是每个人受了点儿伤,正被我安顿在一个幽静处疗养,呵呵,不过性命却是无碍。”
张三丰眉头微皱,深知几个徒儿尽是当世一流好手,就算众寡不敌,也不至于失手被擒。只听殷梨亭冷笑几声,开口喝道:“受了点儿伤?哈哈,我看多半是中了点儿毒吧。”赵敏本是笑容满面,一见殷梨亭,忽然脸色一寒,波及心中一丝痛弦,想到那可恶的杨逐宇,脸上忽罩上一层寒霜,也变了口气,冷声道:“你既说他们中毒,那就算是中毒罢。哼,殷六侠这次得了我的黑玉断续膏,也算是幸运,要是下次再被我手下打成残废,只怕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你就准备做一辈子的瘫子吧。”她心中本不恨殷梨亭,只是想到杨逐宇,自然把他波及进去了。
词言一出,张三丰也不禁脸色微变,殷梨亭更是大怒,道:“你用卑鄙手段,毒烟暗算于我,竟然还如此猖狂,真是好不害臊。”
赵敏毫不羞愧,她明明无理却反强词夺理,强横道:“殷六侠也太过自负了,就算不用毒烟暗算你,我依然能让你手足残废。”然后不去理他,忽道出来意,面对张三丰说道:“小女子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张三丰甚有修养,温和道:“姑娘请说。”赵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今之际,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统一天下。张真人若能投靠于我,皇上定会立颁殊封,武当派就会大获荣宠,而且宋大侠等也自然人人无恙。”
“哈哈,我的小美女来招安来了,张真人怎会受她所动摇。”杨逐宇轻轻一笑,见赵敏虽然聪明,行事毕竟有些幼稚异想天开。张三丰暗道:“这小姑娘来意竟然如此!”抬头望着屋梁,冷冷的道:“多谢姑娘,只是老道闲云野鹤,从不追求什么荣华富贵,定要让姑娘失望了。”赵敏眼光一闪,试探般询问道:“难道你也不为你的一干徒子徒孙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