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凤君寒目光炯炯,紧紧地盯着宁静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宁静琬唇边浮起苍凉笑意,波澜不惊的眼眸看着他,这个自己曾经以为可以共度一生天荒地老的男人,淡淡道:“我的名字应该叫做灵静琬,只不过楼兰先祖为了掩人耳目,才将灵氏改为谐音的宁氏,我想这些王爷应该早就知道!”
风君寒不置可否,“然后呢?”
宁静琬一笑,一字一顿道:“传说我们家族有失传已久的起死回生之术!”
连凤君寒这样深不可测的人眼中也有一丝稍纵即逝不易察觉的惊异,幽寒的眸瞳里有一丝热切闪过,看着宁静琬,半晌才道:“真的?”
宁静琬淡淡一笑,漫不经心道:“王爷是否觉得因为一直和我不合的四殿下死于非命,我心情很好,正在幸灾乐祸,连这种玩笑也敢开?”
凤君寒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可是面对长欢的一线生机他怎会放过?“也就是说你家族的秘术可以救长欢?”
宁静琬点点头,唇边笑意不减,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是,我可以救他,可是这会失去我的孩子!”在她心中,孩子已然只是她一个人的,不再是“我们的孩子”!
凤君寒身躯微微一怔,看着神色淡然的宁静琬,眼眸间似有风云际会,半晌才缓缓道:“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烛光照亮他俊美无铸的脸庞,长眉俊目,薄唇轻抿,隐隐透出坚定眸光,宁静琬看在眼里,浅浅一笑,“我知道!”生命中短暂的邂逅,原以为是命定的缘分,此刻方知是只是一场孽缘!
宁静琬缓缓起身,笑容淡雅,“王爷,我走了!”无需多言,她已全然明白!
“琬儿!”他醇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宁静琬摇摇头,“王爷不必说,我知道!”
她知道凤君寒要说什么,当初她感染疫症,又恰逢怀孕初期,百里逍遥一边研制治疗疫症之法,一边还要想办法保住她腹中孩子!
她比谁都明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就是逍遥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只是凤君寒见她执意要保住孩子,才随着她去,其实腹中孩子有可能已经受到伤害,她却舍不得失去她的孩子,她在赌,赌能不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如今看来,不需要赌了!
凤君寒看着宁静琬清雅的笑意,忽然觉得心中一痛,“琬儿!”却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
宁静琬置若罔闻,脚步未停,径直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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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琬来到凤长欢的营帐,他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了无声息,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依然宛在,江南雁和百里逍遥候在一旁,沉默不语,见到宁静琬进来,都微有些异色。
宁静琬无视他们的眼神,淡淡道:“你们都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江南雁一怔,静琬从来都没有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心底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百里逍遥看着江南雁眼中的怅然和疑惑,轻拉了他的衣襟,叹了一口气,“走吧!”
宁静琬静静地坐在凤长欢身边,伸手颤抖地抚摸他冰冷的脸颊,抚平他紧皱的眉心,喃喃道:“谢谢你,不过我不想背负着一生的愧疚生活下去,我会一直记得你神采跳脱叫我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模样!”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一直以为你二皇兄是深爱我的,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和伤害,我再也没有能力去提供一份可以供你二皇兄肆意挥霍的爱情,我承受不住了,我想要逃开了,可是我不想亏欠无辜的你,我愿用我一世沉寂,换你生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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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雁和百里逍遥等候在外面,江南雁始终觉得心有不安,静琬平静得出人意料,平静得令人心底生寒,静琬从来都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难道…?
一个时辰之后,江南雁难捱心中疑惑,看向大帐的方向,百里逍遥看在眼里,淡淡道:“你最好不要进去!”
凤君寒缓步而来,颀长身影在月下越发孤高,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江南雁和百里逍遥对视一眼,双双道:“见过王爷!”
凤君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淡淡道:“王妃进去多久了?”
江南雁沉声道:“有一个时辰了!”心下一凛,莫非王爷知道静琬进去干什么?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景王爷也没有进去的意思,忽然里面传来一阵闷响声,景王爷身影一晃,冲了进去,随后百里逍遥和江南雁紧接着冲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人不敢置信!
宁静琬晕倒在地上,唇角却挂着一抹浅若浮痕的坦然笑意,身下流出源源不断的殷红的血,染红了白衫,那颜色,像爱情一样,刺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