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成突然大叫起来,他身边的几千人都被他高亢的叫声吓了一跳!
阿成没有管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这几个月战事一直是他在主持,大汗和别的大台吉过问的都少,大家最多是有些郁闷或是发愁,阿成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憋屈的要吐血了!
蒙古人并不是不能战也不敢战,而是人家根本不和你战!
到处是军台边墩军堡,到处是精良的骑兵,阿成曾经寄望过和裕升后勤顶不住,然后他就骂自己是蠢货一个。壹?????看 书
和裕升起家靠的什么,不就是那些能拉六七千斤重货物的大车?十几辆车跑一趟就够几十个边墩吃好多天了!
军粮,军械,火器,火药,木柴,药材,所有的军事物资,根本就没有缺过一天。
和这样的对手打已经够吃力了,更要命的就是人家根本不和你打!
有力无处使最叫人难受,阿成的郁闷和难过之处就在于此,眼看大敌当前,打不能打,困又困不住,蒙古人空有十几万人聚集在此,却是连会战的机会也没有,人家压根不和你打,不打的人却偏偏有战略上的优势,生生的把蒙古人牵着鼻子走。
阿成也在痛悔,当初和裕升一修堡的时候,各部并没有云集,大汗没有下定决心,加上时机不对,阿成也没有坚持立刻聚集大军来攻打和裕升的筑城部队,不然的话,就算对方有备而来,最少还能逼迫和裕升聚集主力打一场决战。
现在阿成已经不是很在意输赢,他想的就是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这种想法很疯狂,如果白洪大台吉他们知道了阿成的真实想法,恐怕各部直接就退走了,谁愿跟一个疯子打一场根本没把握的大会战?但阿成知道,如果现在不想法打一场,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 ?
阿成狠狠发泄了一通,转头对讷木格道:“下令各部都披丧,另外每日叫各部多派人手策马来回奔驰,做出混乱的模样。”
讷木格点头应了,接着语气深沉的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就看那张瀚接不接招了!”
阿成手按腰刀,看着远方不语。
……
“北虏大汗死了?”首先接到报告,并且仔细观察的是李守信。
瞭望视线以内的地方,蒙古人所立的毡包内外都挂着绸条,色彩不下,有彩色的也有白色的,到处都是缎带绸条,微风吹拂时绸条如同柳条一样在微风中翩翩起舞,看起来既有一种美感,又叫人觉得诡异。
在原本立下汗帐的地方,用望远镜看过去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由木块堆成的柴堆,一群喇嘛围着柴堆不停的转动诵经,另外各处都有一些小火堆,人们在哀号转圈,然后把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投入到火堆之中,烈火熊熊燃烧,不少人抓扯着自己的胸膛号哭,也有人拿小刀割掉胡须,一起扔到火堆里去。
“怎么能确定是大汗?”
张瀚也赶了来,银锭站在他的身边。
银锭看了一会,面色复杂的道:“看这规模,确实是大汗无疑。”
张瀚道:“怎么说?”
“我们蒙古贵人死后的安葬讲究的是不封不树,先烧尽死者生前之物,然后贵人用两片贵重的木板相合,找一个僻静地方掩埋,然后以马匹踏平土地,植树覆草,在封土的地方杀一头小羊,来年以母羊寻找到的地方为墓地来祭祀,数年之后,封土之地成林,也就不必再去祭拜了。??? ? 故元时,皇室有人逝世就一律封土葬在北园,后来咱们先祖退回草原,有继续封木成林而葬的,也有先火化了再堆砌石块放于其中,然后以陵户看守陵墓的做法,历任的几代大汗,都已经有自己的陵墓,从眼前的动静来看,那尸首当是大汗,然后先烧大汗的生前用品,七日后烧掉遗体,接着送回青城,在城中建陵设陵户看守……”
张瀚沉思道:“会不会那尸首是假的?”
银锭瞠目道:“如果是拿大汗的生死当诱饵……就算赢了,各部也会成为整个蒙古人中的笑柄,大汗一生也会蒙羞,就算是大汗自己愿意,底下的台吉们也不会同意的。”
“那看来是真的了……”张瀚用望远镜观察着蒙古营地里的情形,各处都如蚁群般混乱无序,甚至有一些骑队在营地里来回的奔驰,还有甲兵彼此在对峙,看样子随时可能会打起来,整个十几万人的营地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的景像……如果此时有几千主力配万余辎兵,很可能就一战击溃北虏的主力!
“真诱人的景致呢……”张瀚突然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