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风看着眼前的闵茜,她没有哭,只是双眼泛着红意,声音压着浓浓的喑哑,苍白的双唇一样开口就颤抖。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着抖了一下,他抬手想要将她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规整好拨到她的耳后,却看着一侧的男人,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闵茜收回了视线,回头看着秦昊:“我们去医院,你送吗?”
她的声音平淡,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语气起伏。
秦昊低头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人,眼眸微微一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凌若风隐瞒的伤口确实是有些严重,护士处理的时候发现伤口有些深,需要缝线。
闵茜不敢看,可是凌若风就一个人,她站在那里,呼吸困难,却还是不提出去走走的打算。
凌若风趁着护士去拿消毒药水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出去坐着吧,别看了。”
她却突然倔强起来,看着他没有半分回绝的余地:“不,我要看着!”
她要看着,看着这些伤口都是因为她而受的,看着自己到底欠了这个男人多少,又到底被门外的那个男人害了多少。
这一次凌若风却没有顺从他,他虽然笑着,只是语气也是极度的坚决的:“你快出去吧,不然我都不敢缝了。”
闵茜到底还是走出去了,只因为她几乎要晕倒了。
她刚走出门口就看到站在过道上的秦昊了,她抬腿走过去,抬头看着他:“你满意了吗?”
听到她的话,秦昊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却席卷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就好像那龙卷风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它卷了什么。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闵茜只觉得有些累,她闭了闭眼,也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冰冷的墙壁透过她的衣服直透她的后背,她却始终那样站着,因为只有这有,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无论是多累,都是活着的。
凌若风出来的时候她几乎站着睡着了,凌晨三点多,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整个人的神经几乎都要奔溃了,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却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的。
她连忙走过去,想要扶凌若风,他却笑了笑躲开:“我伤的又不是脚,我能走。”
闵茜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出租车在外面,我送你回家吧。”
凌若风对她的决定有些哭笑不得:“闵茜,你考虑过我作为一个铮铮汉子的感受吗?我不就是缝了几口针而已,你大晚上的送我回家,我出去还要不要混了。”
闵茜这一次却不愿意让步:“你受伤了,要休息,我家离你家太远了。”说着说着,她后来才提议道:“要不我们一人一辆计程车回去?”
他摇了摇头:“太晚了,我不看着你回去我不放心。”
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都有些心有余悸,闵茜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凌若风看着脸上没有什么异色的闵茜。他不知道她实在是假装的,还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闵茜不同意思:“不行,来回都两个多小时了,天都快亮了!”
凌若风见她不同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秦昊上,心中不愿,却还是开了口:“要不,让秦先生送你回去?”
她或许更想和秦昊在一起。
闵茜脸色都冷了,觉察到自己失态之后低了低头,她咬了咬唇,最后说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我去你家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寂静的走道上所有的人都能够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凌若风下意识地看向秦昊,他低着头,逆着光站在那儿,什么表情都看不到。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秦昊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如冰霜。
他微微一愣,连忙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好吧。”这确实是个让他放心的方法,也是一个,让他高兴的方法。
商量好之后抬腿就走了,由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身后的男人一眼。
折腾了那么久,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上了车闵茜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先生,小姐,后面好像跟了一辆车。”
寂静的车厢中,司机突然之间开口,闵茜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开口:“不用管。”
司机只好照听,没有再理会身后的车。
那是卡宴啊,那么名贵的车,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闵茜也累,两个道了晚安之后就各自洗漱晚安了。
凌晨四点多,黑色的卡宴停在那楼下,看着那唯一亮着的房子最终熄了灯,车上的人才抬手动了动,车子转头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