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那轰轰响着的雷鸣,粗粝的指腹带着和肌肤相触的摩挲感,雨水不断地从头顶上落下来头发被拖着往后不断地拉扯着。身后那刺人的树干不断地随着男人的动作磨着她的后背,男人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的激烈……
杜悦惊醒的时候窗外正好一阵电闪雷鸣,她坐在那一米二宽的小床上,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这样的雨天做这样一个让人觉得羞耻不堪的梦。
她甩了甩头,不远处的闹钟上已经显示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了,她必须要在十二点前赶到锦瑟。
想到这一点,杜悦也来不及再去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一个梦,她如果十二点前赶不到锦瑟的话,领班又有招惹她的理由了。
利落地将一旁的内衣拿过来穿上,直接将小背心脱下换上t恤衫,右手伸到脖子身后的衣服将头发从里面拢出来的同时已经弯腰用左手捞过那木椅上放着的牛仔裤,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伸出腿到床边几下就将长牛仔穿上了。
前后动作不过一分钟,这两年来她已经无比的熟悉这样的动作了。
用了一年多的廉价仿皮质包包已经有些脱皮了,她直接横跨在身上,出门的时候将挂在门把上的鸭舌帽戴上,压了压,旋身就将门踢上关了。
杜悦住的是那种已经很有历史的单元楼,在这些地方住的基本上都是在B城里面谋生的外来务工者。五六十年份的楼每一次风一吹的时候那些没有关紧的木质窗户就会“哐哐哐”地响,冬天的时候风从门缝钻进来,冷得无论裹多少床被子都是僵硬的。
这是B市最破旧的一个住宅区,里面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工薪人员。可是讽刺的是,就在三条街之后,却是B市最大的销金库,杜悦就是在那儿上班的。
午夜十一点多,除了附近的一些发情的猫在叫和一些家养的狗在吠,就只有那阴测测的风声了。
楼道的灯年久失修,很久都没有人来换了,久而久之,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就更加不会再有人去管了。
住在这里的人都很忙,忙着生存,谁会为了那一盏小小的照明灯去浪费时间,反正拿着手机也是一样的。
杜悦刚开始的时候走这样的楼道,都是闭着眼睛一口气跑上五楼,后来慢慢习惯了,走着走着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知道还有多少级步梯了。
听到身后的人动静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一侧将自己的身体一侧,然后直接就将还剩下两步的阶梯跳了过去,飞快地往下跑。
到底层的时候她习惯地低头挡开了上前的攻击,伸手将人一推之后往那灯光处走,抱着双手回头冷冷地看着杜期。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遇到这样的袭击了,杜悦已经习惯了。
杜期摸着自己被撞疼的胳膊肘,骂了一句粗话之后抬头看着杜悦:“你想谋杀啊?!”
杜悦不禁冷笑:“我看是你想谋杀吧?!”
说话的时间,另外一个在上面拦截她的男人也走了出来。
因为杜悦躲开了他的拦截,他没注意,直接磕在了墙壁上,额头直接被磕破了皮。
杜期不跟她废话:“给我一万!”
杜悦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想都没想,直接就开口拒绝:“没有!”
说完,也不管杜期是什么样的反应,直接就往外走,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赶去锦瑟,虽然从这里过去就三条街道,但是她还要提前去换好衣服。
她走得爽快,杜期却急躁无比:“我妈病了!”
杜悦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着杜期冷冷地勾了勾唇,“我明天去看阿姨。”
“靠!杜悦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要不是我把你拖出来,你还能在这里跟我横?”
他跟在杜悦的身后,但是受过的教训太多了,杜期没敢贸贸然动手动脚,只是很明显已经气急了。
她回头看着他:“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在锦瑟!”
杜期被她一噎,有些理亏,但是他是什么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要不是我,你能认识凌煜?!”
每次都是拿这一个说事情,杜悦只是“呵呵”地冷笑,不想再和杜期说废话了。
杜期看着她转身就走,眼睛都急红了,伸手去想要去拉杜悦,结果对方伸手往后一撞,直接就撞在他的肩膀上,右手对着他的五指一拗。
那力度,杜期话都说不出来了。
汪鑫看到了脸都青了,他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作践地再去拦杜悦。
杜悦回头看了杜期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跳过了那水坑,撑着伞往锦瑟走去。
再磨蹭下去,她真的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