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起来,客服送来了醒酒汤,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打算灌庄希文喝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来,喝口醒酒汤,不然你明天起来一定得难受。”
庄希文看着她,那杯子都递到她嘴边了,可是她就是不张嘴,看着她半响,然后推开了她的手,自己挪到了一边。
“我跟你说哦,四年前为了沈太太可是大费周章啊,后来他太太出事了,四年了没一个女的能近他身,我们都以为他还惦记着他死去的沈太太呢,谁成想,一眨眼,杜悦你就成了他枕边人了!”
杜悦脸色一冷,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是真的醉了的还是假醉的庄希文,直接将手上醒酒汤往一旁一放,冷冷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庄小姐?!”
似乎被她吓到了,庄希文身体缩了缩,看着杜悦的眼眸明显是朦胧一片。
“你好凶哦!你这么凶!是不是我说对了,你不知道,都不知道是不是?”
“庄小姐!”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凶我!哼,你这么凶我,我才不会告诉你闵氏就是沈太太的呢!”
“……”
无论庄文希现在是真的醉了还是没有醉,杜悦觉得自己都已经无法再这样呆下去了。
她看了一样庄希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转身离开。
身后还隐隐传来庄希文的叫声:“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抬手揉着太阳穴,有些后悔今天晚上出来了。
她走得有些快,到了最后甚至跑了起来,似乎生怕身后的庄希文会追上来一样。
酒店那亮堂的灯光下,卡宴的车身泛着淡淡的光,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隔着那挡风玻璃和沈澈对视。
她没有办法否认自己被庄希文的话影响了。
这几天杜悦总是在做梦,很奇怪的梦,梦里全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很多时候都梦到在一个森林里面,有个男人在她的面前不断地往前走往前走,她在身后怎么无论怎么追,她都没有办法追上去,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
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连续六天的时间都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杜悦睁着眼,没有动,沈澈在她的身侧,之前的每一晚她惊醒他也会跟着醒来。
连续五天下来,她很明显看到他的精神有些不好。
她忍不住转了转眼眸,在那漆黑的夜色中看着身侧的男人,很多时候她总是在想沈澈到底图她什么,为什么两个人能够这么平稳地走到今天。
她一直都不懂,也也没有办法去懂,直到最近,那些凌乱的梦境,那个总是看不到正脸的男人的出现。
她开始隐隐地知道了什么,庄文希的话,还有那些梦境,她觉得自己好像捉住了什么,可视化每一次她伸手正准备捉住些什么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散掉,她还是那样迷迷糊糊的什么都得不到。
“又做梦了?”
沈澈突然睁开眼睛,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他一双黑眸睁开直直地就望入她的眼眸里面去。
不知道为什么,杜悦不敢一直看下去,只能转了转眼珠,整个人都转了一圈,将自己的视线转了开去。
“嗯。”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他伸手捏着她手心的动作,以及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许久,杜悦才幽幽开口:“沈澈,你是不是认识我?”
她侧着脸,刚才转开的视线又转了回去,就好像下定了决心要知道答案一样。
捏着她手心的手指突然停止了动作,她直直地看着他,不允许他有半分的后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面才响起来那沉郁的男声:“嗯。”
嗯。
就那么一个音节,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发现自己的眼眶在发烫,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喑哑:“我是你的谁?”
他动了动,突然伸手将她抱进胸口,才开口:“妻子。”
杜悦浑身一僵,她想过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对她的过去一点儿都不在乎;怪不得他对她那时候手足无措的解释那样的镇定。
怪不得,怪不得。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三年了,三年都没有来找过她?!
她闭了闭眼,发现自己眼角居然湿了,沿着脸那泪水直接落在锁骨处,瓦凉瓦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