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看着她,嘴里还吐着烟:“怎么起来了?”
她动了动,还是被他伸手拽到了怀里面,浓浓的烟味,杜悦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两个月零八天,沈总,没有毅力啊。”
黑暗中,他侧着头看着她:“杜悦,我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你今天逼我明天不得不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
是的,没有把握。
杜悦尽管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那十八楼里面放着的真的是那些东西,如果不是,那么她将会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中。
金炳这个人,锱铢必较得很。
而杜悦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他,他有一百种办法让杜悦后悔曾经做出那样的选择。
杜悦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咬了咬唇,不禁也有些愧疚:“你在害怕吗?”
他挡着她摸着他脸的手:“你觉得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顺着他挡过来的手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地插入那指缝,半响才开口:“我在害怕。”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自信坚强,她并不是joke,她没有他那样的魄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把事情搞砸。
可是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除夕的那一个晚上沈澈就问她准备好了没有。
她的回到是什么?
当然。
害怕啊,可是那又怎么样,生活不会因为你害怕就止步不前,金炳也不会因为她害怕了就把郑茵茵放回来。
“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也准备好了。”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突然想起那时候他抱着她从几楼的窗户直接就跳下去。
他甚至都没有给她一秒钟的犹豫,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带着她一步步地往前走。
龙青一大早就带了人过来,杜悦看到人那些人的时候有些怀疑会不会没见到金炳就先被聚众闹事给锁到局子里面去了。
一路上杜悦都没有说话,龙青也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确实很冒险。
约好的地点是在一个废弃的港口,他们到的时候金炳还没有到,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到约好的时间了。
龙青很烦躁,直到听到手下的人汇报金炳的车终于开过来,他才吐了口气,将手上的烟摁灭,走到杜悦面前:“嫂子,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她笑了笑,摆了摆手:“太严重了,茵茵叫我一声杜姐,我出现在这里很应分。”
谁也没有再说话,随着那引擎声越来越清晰,杜悦牵着沈澈的手微微一紧,她抬头看着他,第一次不顾这么多人吻上了他的唇:“等我回来。”
沈澈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手的拇指在松开的时候捏了捏她手心。
“没想到啊,沈总也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
金炳已经下了车,杜悦最后拍了怕他手背,才转身走上去:“我也没想到金爷对我的兴趣这么大。”
金炳这一辈子就让两个人拿枪抵着他的脑门,一个已经被他扔到他的食人仓养殖场里面只剩下骨头,另外一个就是杜悦,现在正站在她面前嘴角含笑地讽刺着他。
他一辈子什么都丢过,就是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杜悦对他的那一下,他是怎么都咽不下去那一口气。
只是他到底人老,沉得住气,看到杜悦也只是笑了笑:“杜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杜悦笑了笑,张嘴回着:“谢谢金爷,您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
“当然,每次想到杜小姐,我都觉得要活多几年看看这人才辈出的世界。”
“金爷可是看清楚了?”
“人老了,老花眼,看不清楚,不然怎么会把杜小姐看错?”
“哦,原来是这样,那大概是我近视,也没把金爷看清楚。”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挖讽着,脸上都带着笑,要不是各自身后的一拨人,谁也不觉得这个时候多么的剑拔弩张。
“那杜小姐不防走近一点,看清楚一点。”
杜悦不想再和他废话,他笑了笑:“这个倒不用,毕竟瞻仰金爷您的英姿也不一定近身接触,而且今天大家的主题也不是这个。”
金炳笑了笑,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倒是挺像老人教训急躁的孙子。
杜悦也不否认:“金爷教训得是,我这个人就是性子急。所以,我们还是谈一谈郑茵茵吧。”
金炳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和杜悦对视了半响,才举起手:“带出了来吧。”
话落,郑茵茵被人从后面的一辆车总带了出来。
“好了,现在杜小姐可以过来了吗?”
杜悦抬手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金爷得等等。”说着,她对着郑茵茵喊道:“茵茵,你有事吗?”
郑茵茵精神不太好,但是勉强还能回答她:“杜姐,我没什么。”
杜悦不放心,又开口问道:“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