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霸不解道:“王爷,您这是?”
班王爷哈哈笑道:“南将军,这次本王带了一千精锐南下,为的可不仅仅是区区一个张敬修,你可知道为什么本王让你对那张敬修只擒不杀么。”
南天霸急忙道:“末将愚鲁,还请王爷明下。”
班王爷道:“南将军应该知道,本朝太祖当年以帮派立势,是以朝廷历来对层出不穷的江湖势力防备甚深。”
“本朝之初,这些江湖势力被太祖雄才打散溃不成军,但是近些年来,这些武林势力却又渐渐地不安分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臭叫花子组成的什么丐帮,处处和朝廷作对形同谋逆,朝廷对其早有剿灭之心,只是苦于这些逆贼分散甚广,潜藏极深不易一网成擒。”
“这次蒋大人献计以官丐为引,诱得逆贼们齐聚在这江南一带,如今已经初有成效。”
“而奸相之子张敬修,便是将这伙逆贼一网打尽的毒饵。”
看到南天霸不解的神色,班汉升得意道:“这么说吧,南将军你真当那张敬修是被那群臭叫花子们劫走的么?”
南天霸人在东厂,自然知道一些这其中的隐情,然则他知道的也只是,神宗万历有意将罪臣之子张敬修发配边疆,而东厂长督蒋精忠与张居正有仇,趁着张敬修发配之际,派下杀手准备将张敬修暗害,然而没等下手却被顺天府丐帮大礼堂堂主方百岁探知了消息,率领大礼堂帮众以及顺天府一带的侠士,将张敬修救了下来,随后一路逃到了这江南一带。
然而这些消息都是南天霸似底下打探出来的,这时当着班王爷的面,却是不方便说出来。
班汉升看到南天霸的神色,知道许多话他不敢说出来,于是索性替他说了出来:“恐怕南将军你得到的消息是说蒋大人和罪臣张居正有仇,趁着张居正之子张敬修发配之际,准备暗下杀手除之而后快吧。”
此时虽然东厂长督蒋精忠把持朝政气焰滔天,但是发配张敬修乃是神宗万历亲下的旨意,蒋精忠这么做显然有欺君之嫌,这可不是小罪过。
南天霸虽然不知道面前的班王爷如何得知的这个消息,但是现在却不敢承认,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末将只听说罪臣之子张敬修,在发配边疆的路上被逆贼劫走天颜震怒,其他的事末将一概不知。”
班汉升大笑着将南天霸扶起,劝慰道:“南将军休要惊慌,你想想这些事情本王都能够知晓,又如何瞒得过当今圣上圣明天子。”
南天霸一听这话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若是面前这班王爷所说为实,那么即便神宗万历平日在宠信蒋精忠,这次也会发下雷霆之怒,而大树将倾,他们这些树下之人,又有几个能够全身而退。
正在这时又听班王爷道:“蒋大人这么精明的人又如何能够做出这样的蠢事出来。”
南天霸道:“王爷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旁人为了陷害蒋大人而散布的流言?”
班汉升摇头道:“这些消息虽然是有人刻意散布的,但是却也算不上流言,那些杀手确实是蒋大人他派出的。”
“而那些臭泥腿子叫花子们能够那么快得知消息,并且顺顺利利的将罪臣之子张敬修救出来,只怕蒋大人为此也没少伤神啊。”
南天霸此时已经完完全全混了头脑,知道说多错多,索性闭口不言,倾听面前班王爷吐露实情。
好在此时班王爷显然正在兴头上,继续笑道:“可怜那些臭叫花子们,还当自己手段通天能够从东厂和大内侍卫的眼皮底下救人,殊不知他们这些人非但不是救人,反而是在给他们自己掘下坟墓啊。”
“从张敬修改判流放,到蒋大人派人追杀,再到张敬修被丐帮的泥腿子们救走,最后这些泥腿子们护送张敬修出海,一切的一切都在蒋大人和当今圣上的眼皮子底下。”
原来早年张居正担任辅国之时,虽然是一心为国鞠躬尽瘁,但是也算是专断专行,神宗万历亲政之前可谓是一直处在张居正的阴影之下。
张居正死后,神宗万历亲政,自然是对张居正怨恨极深,不但下令追回张居正一门所有敕封,还将张居正抄家。
甚至疯狂的神宗还有意拔开张居正的坟墓对其鞭尸泄恨,只是迫于满朝文武和天下间悠悠众口,这才作罢。
但是万历皇帝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张居正的子孙后代,本来万历有意将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凌迟处死,但是却被朝廷当中的一些忠良之士冒死拦阻,神宗表面上似乎是被言官们劝服收回了成命,改判张居正长子张敬修流放边疆,实际上却是仍没有打算放过张敬修去。
正在万历皇上苦思对策的时候,万历皇上身边最忠心的奴才,东厂长督蒋精忠早已彻底揣摩透了皇上的心思。
于是便定下了这么一条毒计出来。
本来虽然张居正生前曾当众呵斥过蒋精忠让他十分下不来台,但是以蒋精忠的城府这些小事还不至于耿耿于怀。
这一次却是为了迎合神宗的意愿,顺理成章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