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孙府。
一老者静静的听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向他娓娓道来,老者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他的左手还端着香气扑鼻的茶。
“到底是年轻啊。”老者在年轻人说完时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
“是怀玉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孙怀玉很紧张,他很难猜到父亲在想什么,前一刻他的父亲还可能笑容可掬,下一刻极有可能给你挫骨扬灰。
“放松点,你是我的儿子,将来要继承我的衣钵。”老者笑吟吟的说道,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跟儿子更像是一种上下级关系,而少了父子之情。
“怀玉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安心度过一生。”
“你下去吧。”孙谋眼中露出一丝失望,都说虎父无犬子,自己的儿子哪点都好,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志向,难道是平日我对他太严厉,导致他胸中大志?还有就算他想隐姓埋名,解甲归田,事实真能如他所愿么,这么多年,他树敌太多了,恐一旦不在朝中为官,就会有人敢点他的孙府。
有时候,命运不是你能决定的,若要改变,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让我进去,我要面见皇上,见不到皇上,我如何跟我的十万弟兄交代!我等将士浴血奋战,保疆卫国,难道得到的却只是如此礼遇么?”殿外一个大汉在外面咆哮,他就是北据匈奴的王翰。
“云中一站,虽是胜利,但也惨败,将士的尸骨未寒,到现在,朝廷违未发一粮一帛,我要皇上给我十万弟兄一个交代!”王翰愤怒了,他失去了理智,他已经等了两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无法回去面对死去的人,无法面对活着的将士,更无法面对死去的家眷。
“王将军,国库银两不足,实在拿不出来…”李公公在一旁劝道。
“放屁!”王翰双眼瞪圆。“上月陈贵妃做寿,三十万白银从何而来?你们这帮蛀虫,天下早晚毁于此。”
“王将军,请你慎言,我知道你心情难过,但是还轮不到在这里大放厥词。信不信就凭你刚才的一句话,我就能把你抓起来,移交给大理寺。“
“好啊,老子正好囊中羞涩,多谢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哈哈哈”王翰仰天大笑,坦荡离开。
“公公,要不要抓他。”一个侍卫小心的问道。
“抓他个屁,他疯了你也疯了。”李公公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在沙场浴血奋战,你还要抓人家,这个月的俸禄就不要拿了。”
“公公饶命…”
长安,繁华的背后践踏着多少人的鲜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亭花!古来多少忠义骨,遍洒疆场无人收。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闺中梦里人。
“贤弟,你来晚了。“
“不好意思,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这‘杜甫茶楼‘。徐三斤满头大汗,走过来,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就是一阵牛饮。
一壶茶水很快见底,这时徐三斤咂咂嘴说道。“柳兄找我何事。”
“你看看周围就知道了。”柳春风笑着说道。
“哦?”徐三斤这才发现,人们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仔细一瞧,原来都是在下棋,看棋。
“你我先下上一局。”此时桌上已经出现了一副棋盘,两侧也多了两盒棋子。
“好吧,“徐三斤无奈的说道。
实话说来,并不是徐三斤的棋术很差,只不过他不喜欢下棋而已。这并不矛盾,就好比你问那些学习好的有哪些天生就热爱学习?
“贤弟先请“柳春风兴致很高。
徐三斤悻悻的走出了第一步。
“打起点精神来,你到棋赛这种状态怎么能行。”柳春风皱了皱眉说道。
“又不是我要参加的。”徐三斤在心中暗暗想到。
“我走这里。”柳春风笑道。
这时你一步我一步的两人走着,或许两人不是常客,也不是什么名士,围观的人很少。
徐三斤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下棋就不来了,这时候晒晒太阳,砍砍柴,反正做啥都比下棋舒坦。
胜利慢慢的向一方倾斜,可是柳春风并不高兴,他感觉到徐三斤在应付了事,明显的应付,这样还怎么能让他去参加棋赛啊。
“徐兄,我们来下个赌注,如何?柳春风计上心来。
“什么赌注啊?”徐三斤懒洋洋的问。
“我输了,给你十两白银,你输了,给我一两,如何?”
“当真?“徐三斤立刻来了兴致,两眼都快放出光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春风笑着说道,小样,终于找到你的软肋了。
“咦,“徐三斤认真看了看棋局,”要不这盘就别算了,重新再来一局。“
“这,”柳春风笑着说道,“不行!”
现在徐三斤就好比饿极了的婴孩,忽然见到了母亲,拼了命的往前冲,他拿出了和他师弟下棋的状态,不,是他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
柳春风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怕你发疯,不怕你不疯。
这时,两人的较量才正式开始。
徐三斤的棋风向来都是如老牛耕田一般,初期气势汹汹,但后期便没有后劲,这和欧阳无忌截然相反,但这次,徐三斤就好比出生的牛犊,出生牛犊不畏虎,就算对面是头张牙舞爪的猛虎,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