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元以为压低声音别人就听不到了，却也不想想，在场的有几个是等闲之辈，加上叶听雪没有压低声音，所以，两人的对话，前面的人是听的一清二楚，别说擎律真人有丢人的感觉，就连温策也觉得寇元是够可以的了！

“这剑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妙娘子摇头。

“你还以为是我大伯父代掌剑宗的那百年呢？这世上哪有像我大伯父那样天下无双的剑修？”卓有匪冷笑，“说来这剑宗也是可笑，当年求到我卓门了，跟三孙子似的，等难关一过，那排挤的，我大伯父当年也就是和老宗主有三分交情，才不接这烂摊子。”他气哼哼的说着。

“可你不也出气了么。”妙娘子笑道，“当年卓老门主一收手回来，你不就上剑宗挨个揍，不挨个挑战去了么，剑宗众长老现在提起你还肝膻呢。”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我大伯父飞升前可没说不准我去揍人，只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上剑宗去切蹉。”所以，他是经常去切磋。

“我怎么觉得卓老门主会上仙界找剑宗太上门主切蹉呢？”她也算了解卓门了，这些个家伙，没一个看着好脾气的，卓老门主脾气算是好些的，可后手不少，肚子里的坏水也不比卓门其他人少多少。

“那我可不知道了。”他说的无所谓，心里明白，他大伯父渡完劫杀气腾腾的飞仙，那架势明显是去打架的！

擎律真人这回脸不黑，而是面无表情，也可以说是脸色刹白，当年他也是被揍的人之一，虽然不是主要，可也是被揍了，卓有匪有多凶残他是知道，卓门和剑宗有多大的怨他也是知道的，不然为何整个修真界各大世家门派没人敢收谢不赦，而卓门堂而皇之的把人收了，重重的打了他剑宗的脸！

阵峰人口不多，房舍也不多，有大片的地方空留着，到是适合比武所用，但，阵峰的人绝大多数是潜心研究阵法，小部分人是钻研符咒，破坏力最大的薛百都被发配到阵峰深处了，别人的控制力要好的很多，小规模的炸符也有，炸的偏多的，已经移居到薛百周边做邻居去了，偶尔才炸的在自己屋子前加了防御阵，所以说，阵峰还是宽阔且安静的。

两人站在空地上，相互行礼，剑出鞘，两道剑光，主人未出手，两把剑已经相交上了，两把剑都是盛气凌人，一交上手，一道道精彩的剑招相交，没有华丽的招式却是实打实的纯厚招式，感觉得到那两股磅礴的气势，让人错不开眼。

这两把剑有共同的特点，都是天然去雕饰，朴实无华，还有就是，都没有剑灵，剑之意就是主人之意，也就是说，现在看似是剑在交手，其实两人之间已经交上手了。

能够无剑灵之下，人剑相通，也是要到达一定的境界，还要有天赋，两个有天赋的剑修交起手来是很有看头的。

“外公。”叶听雪捧着一炉水灵石（暖手炉的样式），站到卓有匪的身边，“谢师伯的这剑道最初和谁学的？我怎么看着有几分禅意？”自打七年前受伤后，她伤好了，可这习惯性的抱炉水灵石滋养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反正她也不差这些，抱就抱吧。

卓有匪伸手打开金楠伏根制的手炉，看了里面一眼，见只有半炉水灵石，品阶中等，顺手往里添了几块极品水灵石，盖好盖，“还是我家丫头天资高，不赦一出手就看出禅意来了，有人看了百余年了，也没看出来。”他先是一顿冷嘲热讽，说的是谁，看谁脸黑就是谁了。

嗯，除了妙娘子，其他的脸都不白。

“不赦年少时，跟过一位高僧修行过几年，后来因对剑有特别的执著才转入道门为剑修，但心境上还保留着佛修的一些习性，所以修道时会和很多剑修格格不入。”卓有匪为叶听雪解答。

“佛修与我们道修本质上是一样的吧？”她侧目望他。

“是一样的，都是一心所求，只不过我们求长生不老，他们求普度众生，我们求羽化飞升，他们求西方极乐。”他点头认同，“佛修也会杀三千恶鬼，也会……”

“以杀止杀，”她笑眼看他。

“没错。”他摸-摸她的头，“就是这么回事。”

“若按照你们的说法，魔修求之魔道不也是道？”温策突然开口问道，这问题一出璇玑真人眼神一厉，呵斥声。

“休要胡言！这怎么可能一样！”

“怎么不可能一样？”叶听雪反问，抬眼看璇玑真人，“宗主，这世上没有纯善，也没有纯恶，仙道是道，魔道自然也是道。”

“住口！不得胡言！竟然如此宣扬！叶听雪你好大的胆子！”璇玑真人转头呵斥她。

“宗主错了，是仙是魔，不在于我说或是不说，而在于心，若心不坚定，成魔不过是早晚的事，再说，魔修又怎么了？有何不能提的？修真界中又不是没有修魔的门派。”她满不在意。

是，正邪不两立，然，修仙是逆天而行，修魔是违背天道，本质上都一样，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去，只不过，修仙者用堂而皇之的言论占了先机而已，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

都是修士罢了，只要不残害无辜，修仙修魔不过是条路，人修成不了真神，也成不了真魔，所以无所谓，而白宁这样的神君就不一样了，他若成魔，就无回头之路，他又是瑞兽，成魔比魂尽还要痛苦，最终会失去理智成为最低阶魔兽，这种事发生了就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