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月高、云厚，死一样寂静的漆黑当中，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眸子如同鬼火一样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内。

只不过是短短的小半个钟头，那密密麻麻的鬼火便如同繁星一样数不胜数，随之而来的，还有着那被无穷猛兽刻意压制的呼吸。

“咕噜！”

在林牧之的周围，也不知道是谁突兀无比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顿时在人群当中引起一阵阵的躁动，一种名为恐惧的氛围不断在人群当中蔓延着。

林牧之方才经历过万岁山之战不久，身体素质强横，更是拥有两大真气和神通，本以为自己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经历丰富，但这一刻，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绿眸幽光，林牧之的心头仍旧是泛起一阵阵的悚然之感。

林牧之曾经经历过的，万岁山上的那三五百只妖兽的围攻，比起眼前这成千上万的凶兽袭城而言，虽不能说是九牛一毛，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小巫见大巫。

“呼……”

林牧之的周围，看着城下那无边无际的兽潮，有人如同脱了水的鱼儿一样，整个人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连身体都极度的抽搐起来。

虽然比起妖兽而言，蔚县当中的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但若是比起战力，每一头猛兽，干掉三五个人类，却是根本毫不费力。

要知道，经过一年多的灵气滋润，那些紧靠着本能进化的兽类，比起人类，有着太多的优势，随便一只温顺的兔子，在而今，都如同一年前的豺狼虎豹般凶猛。

反倒是人类，比兽类聪明的多，但却在身体的进化上，受到思想的禁锢，即便是每个人都有所增强，却也并不明显。

“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一旦打起来，祭灵大人必定赐福于我等……”

“吼！”

蔚县当中的领头人在城头上也发现了士气的低糜，刚想要做一些演讲来鼓舞士气，但就在这时候，城外传来一声恍若雷霆击天鼓的爆裂兽吼之声。

人们无法从这种兽吼声中听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兽类，但那兽吼声中蕴含的暴戾和蔑视，却是隔着冲冲空间，重重的冲击在所有人的心房之上。

“妖兽攻城，妖兽攻城了……”

伴随着巨大的兽吼声，一直以来都压着步伐和凶性的猛兽，终于在这一刻，如同山崩海啸一样的朝着蔚县的城墙冲击而来。

山鸡、绵羊、肉牛、家猪，所见之处，皆是一些平常人们餐桌上的食物，但此时此刻，却是成为了威胁人们的催命死神。

“哒哒！”

城墙上仅有那些护卫队的人们，还保持着略微的镇定，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械，向着那些冲锋而来的兽群发动了攻击。

只不过经过一年时间的灵潮洗礼，城下的那些家畜家禽，不但体形变得庞大无比，就连生命力也变得令人震惊，稀稀拉拉的子弹倾泻到兽群当中，连一丁点儿的水花都无法溅起。

“轰！”

体型最为庞大的肉牛和家猪，最先猛烈的撞击在城墙之上，甚至有些体形格外庞大的凶牛，一抬头便能够与城墙持平。

坚挺了数百年的古城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颤颤巍巍、千疮百孔。

“跑啊！”

面对这样的凶兽大潮，城墙上的人们，根本就无法抵挡分毫，只是在短短的一个瞬间之后，便有人被吓破了胆，疯疯癫癫的向着城内狂奔而去。

“都不准逃，坚守阵地，等待祭灵大人的赐福……”

“砰砰！”

作为蔚县的护卫队，除了抵抗妖兽之外，还兼任着督战队的任务，很快便直接开枪将十来名最为癫狂的逃跑人员击毙开来。

谈不上生死两难，但对于城墙上的大部分人们而言，这种境地，确实让人绝望，甚至有数以百计的人们，干脆放弃了任何的抵抗，三五抱成一团，跌坐在城墙上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咯，咯咯……”

守城人类几乎放弃了抵抗，但城下的妖兽，却是没有丝毫放弃攻城的想法，在第一波的凶牛、悍猪冲撞城墙之后，足足近千只进化变异了的肉鸡，扑棱着翅膀，朝着城墙之上飞扑而来。

四米高的城墙，对于这些个平均身高有将近两米的凶禽而言，也就是一蹬腿、翅膀一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