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去死吧！！！”

凄厉的狂啸在幽闭的山洞里回荡，震得人耳膜都在轰鸣，苏糯糯回过头就看到宁采臣跪倒在地，从背后到胸前被戳了好几个窟窿，暗红的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淌了一地。

杀人了？

她脑海里闪过这么三个字，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手中鞭子停下，也忘记了躲闪，肩胛处被张蒙猛地一下刺中。

疼痛传来，让她的清醒了过来，却依旧慌乱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宁采臣，然后看着那个提出要杀了他的修士再一次举起剑就要刺下。

苏糯糯从来没有见过死人。

电视新闻里杀人狂的报道离她太遥远了。

在她的意识里，人就算死也应该是病死的，或者车祸事故之类的？

人不应该是别人杀死的，没有谁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苏糯糯看着被血腥味刺得鼻子发酸，胃里翻江倒海地想要吐，恍恍惚惚地感觉双眼都模糊了。

肩胛上的剑被抽了出去，霎时的疼痛再一次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她看着剑身上刺目的反光，鞭子忽然出手，同时一矮身翻滚了一圈，躲过张蒙再次刺来的一剑的同时，藤编绕过宁采臣的手腕用力拽了一下，让那个修士的剑也落了空。

苏糯糯很怕死，也很怕别人死。

宁采臣不是恶人他不应该死，就算是花落……

张蒙的剑又再次跟了过来，方才落空的修士也手腕一转想要再补一剑，情势容不得苏糯糯多想，她伸手拉过宁采臣，抱着他又在地上滚了一圈，抬腿一扫踹向掌门的膝盖，同时鞭子再次甩出缠上另一个修士的脖子——

手上一用力，惯性将她从地上一下子拽了起来，同时将那修士拉得栽了一个跟头，苏糯糯不敢多留，咬牙将体内灵力完全调动起来，风之力运用到极致，芭蕉扇直接从袖里乾坤甩出，瞬间迎风扩展，带起强大的飓风向山洞里的人横扫而去。

当芭蕉扇运用到极致，哪怕是深白上仙之体也被掀飞了出去，此时在狭小的山洞里面，狂暴的风劲将众人从地上刮了起来，并迅猛地甩向洞道的深处。

一时间烟尘弥漫了整个洞穴里，苏糯糯没有细看她这一扇子的成果，抱着血淋漓的宁采臣翻身上了扇子，飞速地冲了出去。

……

天空中慢慢地翻出了一丝鱼肚白，苏糯糯跪坐在扇子上，因为刚刚抱姿的关系，宁采臣此时耷拉在她的肩膀上。

“宁采臣宁采臣？”她有些着急地呼唤道，“你不会死了吧？”

靠着她的男子鼻尖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苏糯糯这才放心了下来：“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自杀都没死成，这次也不会死的。”

她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给自己一些安慰。

宁采臣忽然很急促地呼吸了两次，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扶上她的肩膀，支撑着自己一点一点抬起了头。

“如果我死了，小玉是不是也不会难过？”他说。

苏糯糯觉得鼻子好酸，于是她吸了吸鼻子：“你家小玉心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你这样还想着她？”

“就算死掉了，她也不会想我对不对？”

“对！所以你不要死，太不值得了！”

“你叫糯米？”

“是……”

“谢谢，”宁采臣看着她笑了起来，脸上还沾着血污，却掩不住他惊世的容颜，“谢谢你，糯米。”

“谢个头啊！”苏糯糯忽然觉得很是烦躁，“反派死于话多！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带你去找大夫！好歹你身体里也是有修为的，被他们当做大魔头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宁采臣没听懂，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我不太会说话，可能让你不开心了，爹娘也说我木，只知道死读书，同窗都不高兴跟我相处，你救了我，我能当你是朋友吗？”

“谁要当你朋友……”苏糯糯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带了点鼻音。

明明没认识多久，说了几句话她就变成花落了，再相见也不过昨晚刚刚天黑时的事情，她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就他啊！

她又不是白莲圣母，她明明那么怕死，干嘛要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