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昊,别跟他一般见识!”陆子钦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这汇瑛殿上的少年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父辈祖辈更是藏龙卧虎。比如说,汝父白丞相,掌管尚书省,位列一品,家父只是一名六品谏言官实在不敢相较。只是吾父做官尽忠职守,正直不阿,上不畏于天,下不愧于地。”陆子钦说的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奥,对了,最近在坊间流传一首诗呢,说来给大家放松放松:白狐仗虎耍贫威,三伏烈火骨做灰,一载出供无所剩,只求江潮教不归。”
“你”白朗听完,白皙的脸上横飞出绯红的颜色,父亲叫白焱,三伏烈火不就是焱么,江潮属水,与火相克,这诗不就是说父亲狐假虎威,搜刮民脂,千夫所指盼其垮台么。白朗冲到陆子钦面前,挥起瘦弱的拳头,却见从旁边闪出一人,用手死死将其钳住,动不得半分。
白朗抬眼一看,不禁气道:“白驰,你还是不是我哥!你没听他们说什么嘛!”
白驰沉声道:“够了,别让太子见笑!”
叶一看着眼前的一切,惊的合不拢嘴,人道是雍州重文轻武,原来是这样:嘴上损人能损出如此多的花样,骂人骂到祖上。她在燕城、在舟欧,同龄人中也就与安云颢雪熟络,虽说偶有争吵,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针锋相对,互相揭短。而安云颢雪虽是生意世家,也少有把利益揭露的这么赤裸裸。她想起了昨夜那个灰衣男子说什么京城最重要的便是出身,应是没有少受白朗这种人的奚落,她想着便轻轻瞟了白朗一眼,想着他方才连自己的爹爹也奚落了,心里不由一阵小火。
此时,又是一个姑姑进了来,身后跟着一男子。
叶一认出了姑姑身后的男子,差点叫出声来,纥干融!
姑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指白朗旁边的位置,道:“小王爷,礼部安排的位置在那边。”
待纥干融入座,姑姑也退了出去,罗冉又凑到纥干融旁边,可爱的歪着脑袋道:“融小王,你的眼睛好深邃,好漂亮,跟我家罗易哥哥有些像呢。”
叶一惊奇的看到纥干融的脸上露出一股憨厚的傻笑,点点头道:“姑娘也可爱,姑娘也可爱。”
白朗嬉皮道:“哼,什么小王爷,不过是我中陆的手下败将,我朝圣上仁慈对个人质,还给机会进行教化。”
“纥干融的娘亲,是我中陆前去和亲的女子,若不是他的娘,你现在哪里还有贱命在这里奚落别人。”叶一实在看不下去,厉声责备道。
“你……”
“我刚来京城,认识的人不多,你倒是让我开了眼。”
“我……”
“哈哈哈”夏潭拍起手来,“太子哥哥,你瞧,白朗哥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倒是少见,呵呵。”
穆雪凑近赵亦妆低声道:“姐姐,你可看到了,这还是刚来呢,就如此招眼,以后还不知道能如何呢。”
这时,只见纥干融又傻呵呵的笑起来,“不妨不妨。”
叶一看着他傻呵呵的笑,一阵奇怪,心想着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叶一有些吃惊的看向纥干融,正对上他傻呵呵的笑,心里一阵酸涩。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向叶一袭来,她此刻只觉得,跟这个大冶部的天敌,心还能近一些。
正想着只见一个老先生进了来,身形瘦小,精神却好的很,八字胡,铜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