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巽浑身打着哆嗦,挥起手掌,房中“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极了竹子瞬间折断的声响。赵亦妆的脸上顿时红肿起五道指痕,她呆呆的愣在原地,如魔怔了般眼睛不眨半分,面上不喜不悲。忽然,她又笑了起来,笑得更加落落大方,仿佛那一巴掌并不是打在她的脸上,与她毫无关系。她优雅的提起衣裙,仪态万千的向赵吉巽行了个礼:“爹爹,时候不早了,女儿还要歇息,明日还早要去看看灼华郡主,我们同在汇瑛殿同窗那么久,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担心的。况且如此,才能更加让人更加想不到赵府。爹爹也早些休息吧。”
“哼!”赵吉巽不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
赵亦妆淡淡的看着赵吉巽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华服,忿忿然间消失在了百花苑,轻轻蹲下身子,捡起已经破成碎片的茶盏,那上面细细瞄着小牡丹的花样儿,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上面的笑话,是她一笔一笔亲自描上去的。母亲曾经说过,自己就像这小牡丹,是她的金贵宝贝。赵亦妆的丹凤甲慢慢将那零落的碎片覆于手中,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浑身一震抽动,手情不自禁的狠命一握,鲜血顺着纤白的手指滴答而下。
“小姐!”方才守在屋子外面的杏儿,此时进到门口看到这一切,直接吓得动弹不得,惊呼不已。
赵亦妆抬头看看她,掌心的疼痛刺的她冒了一身冷汗。额前的珍珠微微晃动,笑容却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脸上,“舒服多了!”。
赵吉巽出了百花苑便闷声带着启云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
启云看赵吉巽的脸色还是极差,喘息中带着颤抖,忙上前宽慰道,“大人请息怒,小姐本来也只是让我用点功力,毁那龙栖台的团龙图纹,那时候确实只有郡主一干人等在,查起这龙纹损坏之责。这个责任还能有谁的?这个罪责有多大。 怎么定,皆有发挥的余地,往小里说是女孩子家玩耍不小心磕碰了,往大里说。是大不敬之罪。虽然在大人看来。这种计谋有点妇人之间。格局太小,但是这种罪责用于算计不是最合适的,既负担不重手不沾血。又有发展的余地,可放可收,如此看来小姐的盘算倒也没有错。只是不巧遇上了这等事情而已。”
“你还替那个不孝女说情,今日的事情是多亏了你!要不然都不知道我赵府会不会被连累,用谁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你去,还翅膀硬了,都直接支使起你来了,都不与我商议的!”
“大人,小姐并不知道白掌的事情,让小的去,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好了,你也别帮她解围了。若是今日没有那个黑衣蒙面人,那被发现的就是你,若是被她发现你的白掌功夫,我赵家岂不就是遭殃!那谶语若真的只有你写的那前一句还好,后面那句不知是你的师兄还是师侄填上的才最要命,天工集,当时是死了多少人!把这两句连在一起端给赵府,那直接就是灭族之灾呀!”赵吉巽只觉得是人算不如天算,只是还算是侥幸,“你赶回到鲲鹏找人来解围,赵家的嫌疑便干净了。不然,凭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圣上查不到底绝对是不罢休的,穆雪若是说漏了是赵亦妆让她带郡主到龙栖台的,那么赵家便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干洗了,若是对着赵府下手深查下去,华泰府谶语的事情难免露馅。”赵吉巽怒意未消,心有余悸,“你可确认,那黑衣人也是白掌?”
“当时,郡主擎着那个蒙面人的手腕,掌套也是被强行拨去,月光下看的很清楚,绝对是白掌的功夫。”
“这郡主能发现那人的指尖有异,说明已经查到了白掌的事情。先是谶语扰乱,后又暗夜刺杀,这个叶氏郡主出身将门,性格刚烈,定是不会放下白掌这条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