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流氓焦急的回答道:“七师叔,今日事怕是做不得了,适才军司命令我等赶紧拉你走开,是因为你被朝廷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注意到了,所以不敢妄动。”
刘十三奇道:“我有大菩萨赐下的佛器,就是大菩萨自己都看不穿我的武功修为,怎会被人注意?会不会是军司搞错了?嘿,岂不闻‘草木皆兵’的典故?我看这军司也是年轻人,没经过事情,心神不宁所致吧。”
两个假流氓忙甩手止住刘十三,道:“噤声噤声,师叔,被军司的人听到可不妙!”
军司?大菩萨?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是谁打发那俩家伙出去截胡的呢?金童一边往前方直走,作势打量着左右街景,一边心里犯嘀咕,这可都是弥勒教内的高端职务,天可怜见,难道自己这运气来了挡不住,刚抓了一两千小鱼小虾还被上面说功劳不够,这眨眼功夫就见了大鱼?
神识锁定一老二少三个人,金童转身进了间生意不错的酒楼,借口找茅厕直入后院,默运神念易容改相,然后成功遇到店小二一名,挥拳打晕随便丢到一间房的床底下,扒了衣服再易容成小二,顺了个篮子施施然从后门出去奔回西市。
回西市干嘛?自然是找市令署,最近的也是最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衙门就是这里了,到了市令署,神识一扫,一切了然于胸,谎称是张市令夫人的同乡,有夫人家信送到,于是顺顺利利见到市令。
市令署这个系统,州、郡两级都是大衙门,管宏观调控的,真正在市场里执勤、登记统计、收取税费、交易公证等等具体工作的只有县级,一般是东西两市,渔阳县是附郭的大县,但县里的市令仍然是不入品的小官,说是小吏也不为过。一见金童亮出官凭,这位本来架子极大又矜持的张市令差点就被吓跪了,好在金童虽然高他二十多级,但毕竟是武官,不是一个系统的,所以还好些没有真的跪下去。
金童也不废话,直接威胁:“吾乃朝廷禁军将官,今日有机密事找你协助,好好干活,立了功自然有赏,若是敢给我泄露出去半个字,一家人头不保,你可明白?”
张市令连忙道:“是是是,知道知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不求有功,只愿为大人效劳。”说话都有些哆嗦。
金童冷然道:“这西市里可有弥勒教的踪迹?”
张市令立马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巍巍道:“大大大人,小的真的和他们没来往啊!小的调来这里不过月余,就算他们想……”
金童不是真的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消息,只不过是要听听他心跳脉搏等变化,这一看,此人虽然过分害怕,但说的应该是真话,也没心情戏弄这种小角色,便出言打断他道:“好啦,别哆嗦,本官信你这次,给我用心点干活——嗯,拿纸笔来。”
接过纸笔,金童掏出自带的墨水唰唰唰写成一张字条,然后眼看着墨迹逐渐消失,这种特制的墨水并非一般的用水泡火烤就可以显形的小把戏,而是真正具有技术含量的化学品,必须根据纸张折叠的形状选择合适规格的药水才能看到,这也是“忠翊卫园”着手研发的一个新举措,左武侯府成立后正式采用并写入“情报员手册”。
信是送到渔阳郡司士参军事李卓家里一处产业的,走的是伏羲堂陈伯超提供的可信人员关系网,这是陈乡老出于对金童的歉意作出的补偿之一,全国大概六百多个节点的消息网络,这就是所谓“泛伏羲堂一系”在紧急情况下的备用消息渠道。但金童无所谓,这次在渔阳他并没有计划什么太大的动作,正好帮陈伯超测试一下这个网络的忠诚度。冀、青、幽、并四州是弥勒教泛滥的重灾区,既然自己被弥勒教的人员注意到了,那么正好看看陈伯超提供给自己的渠道到底好不好用,就算消息被泄露了,自己孤身一人自保无虞,但伏羲堂一系掀起腥风血雨就不用多说了。
至于这次刷功绩的事情,金童手里不还拽着弥勒教叛徒李天齐的供状吗?当时出于“忠翊卫园”的职权特殊性,这供状没有其他单位上门来索要,大家都把目光焦点集中在叛将颍川郡折冲都尉李峰的身上,李峰全军覆没在金吾卫手里,骑兵中的弥勒教暗桩当场吞毒而死六十余人,就连李天齐被生擒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都两说呢,所以李天齐这条线还是大有可为。
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金童仅仅在渔阳西市市令署坐等了不到三个时辰,他的手令就经过了李卓家当铺、渔阳郡守府、渔阳伏羲堂、洛阳伏羲堂、兵部职方司、洛阳雅园大酒楼,最后到了“忠翊卫园”某人手上,很快就有人到了市令署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