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哈哈大笑,随即翻手变出七八坛极品杜康酒,并附送各色早已洗刷干净的鲜果数筐,孤云叟看的两眼放光,急匆匆道:“道友也尝尝贫道在太皇黄曾天自酿的野酒。”从袋子里掏出两坛递给金童,然后迫不及待的拍出一坛杜康酒,咕噜噜灌了半坛下去,赞道:“好酒,好酒啊!这比贫道飞升之前喝的酒好太多啦!嗯嗯,节制,要节制。那个,贫道闲极无聊,最近更有些心思想下界走一趟,好好玩个三五十年再回来静修,道友是从什么地方买到的酒?我下界就先去那里啦!”
金童喝了口“本地酒”,确实馨香馥郁,唯独酒力不高,可见这孤云叟酿酒手法一般,弄不出高度酒来所以难得过瘾,不过好味道真是没得说。放下酒坛,金童如实答道:“依道友所言,已经在此流连了数千年,想必道友来时这酒还不怎么有名气,此酒名杜康,乃是上古仙人所创,本来在人界也只算极品之列,但几百年前有一传奇人物,名叫曹操,曾作诗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因此名声鹊起,遂成为名至实归的天下第一名酒。此酒产于都畿……呃,豫州洛阳新城县,道友若是下界,可往一观。”
本来杜康酒这名头,下界去一问便知,不过金童还是比较热心,产地都告诉明白了,还生怕对方不知道都畿为何物,直接说了通用地名,但孤云叟竟然像没听说过一般,愕然道:“豫州?洛阳新城?这地方……是在哪一垣哪一宿?又在哪个星区?”
金童瞪大了眼睛,摇头。
“嗯?”孤云叟更加惊讶:“不在黄道么?难道,竟然出于赤道?这个,要去哪里有些麻烦的啊。”
“呃……”金童一脑门子黑线,原来这孤云叟竟然不是神州出身。
见金童又在默示否认,孤云叟微怒道:“道友莫要欺我,不在黄道不在赤道,难不成会在青道紫道么?那些蛮荒之地,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啊!”孤云叟忽然张大了嘴,小心的问道:“莫非,道友竟然是……出身,神州?”
金童无奈点头道:“难道神州飞升的人很少吗?道友竟然连想都不愿意往那想。”
孤云叟苦笑道:“道友是怪贫道孤陋寡闻吗?但说到这个,恰恰是道友自己不知,孤陋寡闻的正是道友你自己啊!其实贫道也曾听说,神州独揽天地精华,乃是人界的第一福地,哪里出身的仙人,往往不知道外界星区之事,况且道友是初来乍到?这也怪不得道友。不过,神州的美酒,可真是宝贝啊!哈哈,省着点省着点,请容贫道收拾起来慢慢品尝。”说着话,手脚麻利的把一堆杜康酒全收了起来。
金童看着好笑,又掏出几坛送给他,但不是杜康酒了,毕竟杜康酒的极品没多少产量,这都是最近临时收罗的,不过其他名酒也不少,什么荥阳土窖春啊,剑南春的前身绵竹烧春,以及泸州老窖的前身醪糟酒等,七七八八的拿出来,把孤云叟乐的合不拢嘴。
闹了半晌,两人在此对面坐定,孤云叟给金童斟满了酒,道:“道友不知,这太皇黄曾天乃是东方八天之一,而四方共有三十二天,每一天都是一个小世界,却不像是人界那样行星绕着恒星,恒星一团一团的组成星区,而是就这么一片大6。贫道在初飞升时也向人请教过,就听说有大能曾教诲道,除大罗天和三清天之外,余者三十二天看似大6实为虚空,包裹在人界之外,而人界看似被三十二天包围实则内中无穷无尽,至于三十二块大6是如何可以包围住一片无穷无尽的虚空,要想明白这个问题则须个人细思了,也许每个人想象中的答案都不一样,但整个世界就是这样。这问题啊,贫道我想了几千年都想不明白。这几千年来,贫道并未认真静修,也无个定所,一有闲暇就行走在这太皇黄曾天之上。听说这太皇黄曾天不论6地、山脉还是江河湖海都与神州地形一致,唯独村落城池与神州不同,乃是本土居民自建的,于是贫道就无论地形的乱走,比如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块最大的6地,向东走过了长白山脉以后就没什么大山脉了,只有些林林总总的小山,再往东就是大海,渡海而去,大概百十亿里之后又有一块6地,比现今的6地小了不少,过了那块6地之后,向东再下海,再见6地时,竟然就到了这块大6的最西方,先看到的大山脉名曰‘灵山’,道友在神州时可听说过这两个大山脉的名号么?”
金童点头道:“不错,长白山是南瞻部洲东面最大的山脉了,而道友过海之后应该是到了与神州之内的东胜神洲类似的地方,再过海之后,把神州行星绕了一圈,于是回到了西牛贺洲西面最大的山脉灵山。”
孤云叟慨然叹道:“原来神州的地形真是这样的!也不枉我真个走了这一圈。南瞻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那么北方又是什么?”
金童道:“极北苦寒之地,名曰北俱芦洲。唉!枉我出身神州,竟然连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都没去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飞升了。”
孤云叟笑道:“人生一世,走马观花,到过没到过的又能怎样呢?道友出身神州,与我人界诸道修士身份不同,有的是机会回去补过,何须烦恼?说起来贫道走了这一圈,心中越疑惑了,如此周而复始,绝非是贫道方向错误,贫道虽然有时贪看景色,或者转个弯收罗些天材地宝什么的,可是大方向决计不错,为什么就转了回来呢?不是已经说了么,太皇黄曾天乃是一块大6,而非一个星球,那么,这块大6又是圆回来了,一个圆球就算再大,我几千年不也走了一圈吗?又怎能包裹得住人界的无尽虚空呢?”
金童哈哈大笑道:“道友差了,岂不闻芥子纳须弥之言?”
孤云叟不解道:“这个,倒是听说过,乃是佛门的禅语,咱们用的乾坤袋以及手镯之类的法宝不都是这么炼制出来的吗?只是能装东西罢了。”
金童肃然道:“非也,所谓芥子纳须弥,比方说一粒灰尘,你怎么看都是一粒灰尘,但换个角度去看,或者以不同的境界去看,它却又成了一片无穷无尽的虚空,至少装得下一座大山,然而你把这粒灰尘看做灰尘的时候,就算拆成一百块都看不到那座大山,或者你身处那座大山之上,却浑然不知这座大山所在的虚空在旁人看来只是一粒灰尘,这并不是说变大变小的问题,而是境界到了,就能打破时空的藩篱,看到事物真正的本体或者不同的本体。”这解释他自己都不满意,完全说不出该有的意思,可是这种事,总不能拿什么维度什么次元的理论出来帮人理解吧,只好看对方悟性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孤云叟想了半天,只好暂时把金童的原话记下来,勉强笑道:“道友所言人深省,以贫道的资质,只好慢慢去悟了。”
金童点头道:“今日贫道之言,还望道友好好参悟,其中大道,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咱们不如先说说这三十二天与三十六天之事吧。”心中暗骂,孙猴子就是不靠谱,这么多年都没把此等基本知识告诉自己,搞的临时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