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不错,众人所念的道法凝结而成的便是蓝冰真气。此时,张宝三人手中的蓝光暴涨,张宝一声轻呼,真气向张角飞去。真气遇风不散,似一团团蓝云笼罩张角上空。张宝、张梁、金坛同时推出三掌,气团蓝光大盛,突然散开,似冥火般钻入张角的各处经脉。张宝仨人缓缓放下手掌,众人停止了作法。
范退思:“天公将军,仙迹长存”。张宝冲金坛望去,方才停止施法的众人,站起身来各自分开三列,挥手互相桥接,抵在三人后背。张宝、张梁、金坛三掌又合在一起,掌心中间一个如葫芦般的画面张开,映入范退思等人眼帘的是各州正在作战渠帅模糊的身影。三人头顶冒出丝丝白气,四处征战的渠帅腰内的铃铛急促的响了起来。
卜己站在囚车上,突然铃铛生出反应,忙调动五识,心中默念真言。张宝的话出现在她耳边,她听后身子晃动了一下,泪水肆虐的流出。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不过她不敢死,因为她还没见到张角的尸身。她左右前后的兵士正拼命的赶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神情。皇甫嵩、曹操、朱隽、孙坚战马奔行如飞,大军在山道上穿行,行军的声音震动了山间的无数飞禽。
张宝、张梁等人作法完毕,等人重又跪在蒲团上。范退思冲广场的军民说:“黄巾军彻夜守护,冀州城的好百姓,回家休息”。苏半城走出阵列冲范退思拱手说道:“军师保重身体”。范退思:“苏先生辛苦,等此事过后,亲自登门道谢”。苏半城客气的说:“能为天公将军做一些事,是在下的荣幸”。
张宝、张梁站起身来冲苏办城迎面跪倒,吓得苏半城向后退了三步说:“地公将军、人公将军这是做什么”?张梁:“谢您为我兄长出资搭建灵台”。张宝:“如此恩情,当受一拜”。苏半城慌忙将二人搀起说:“真是折煞小人也,二位将军,请节哀”。范退思拍拍张梁和张宝的右肩。
张梁冲苏半城回礼,苏半城率富商和民各自往家赶去。范退思冲二人说:“我去吩咐过来送饭”。张宝:“军师不用麻烦了,反正也吃不下”。范退思:“守灵三日,不吃一点饭怎会撑得下去”?张梁:“食之无味,军师忙了一天,先去县衙别院睡觉吧”。范退思:“我们有好久没有说过心里话了”。
他冲于仁之、金坛等人说:“除暮云姑娘外,每隔一个时辰,换人值夜”。于仁之:“先生不回去么”?范退思:“于大哥,我想喝酒”。小二:“范大哥,你。。。”范退思:“没事,派人拿酒菜来”。小二:“好”。范退思冲几十人说:“各位辛苦,董卓那厮估计没有走远”。
波才怒道:“他最好现在就来”。范退思:“我看他逃跑时只有千余骑,今夜不会冒然攻城”。波才:“是”。范退思:“皇甫嵩的大军三日后便到,我猜董卓会在两日后的深夜偷袭”。没有人怀疑范退思的推理,更没有人觉得他是信口胡说。范退思见众人无话便说:“明日午时,县衙大堂商议对策”。
众人允诺转身回住处,小二去而复返带着两市民冲范退思说:“这是冀州城最有名的云客楼的掌勺,这是他的伙计”。范退思看那年轻的伙计手提着六层镌刻着锦花的食盒,掌勺吃的油光满面,笑态可掬,二人躬身立在那里。范退思笑着说:“这么晚了还要辛苦二位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掌勺说:“军师、二位将军,什么都不用说,俺都知道了,没有啥好孝敬的,只有这门手艺,请赏脸品尝”。范退思冲小二说:“饭钱多少”?掌勺着急的说:“不用,不用”。他冲伙计使了个颜色,两人下食盒,二人施礼一路小跑而去。
范退思冲小二说:“跟上他们,把饭钱付了”。小二:“嗯”。范退思拿着食盒坐在了蒲团上,张梁打开第一层,一股铺面的诱人香气充盈四周。张宝坐下蒲团说:“那厨子的确手艺高明”。范退思拿出第一层的烧鸡、第二层的醉鱼、第三层的肉丸,摆在了张角的灵台下。原来那掌勺的厨师受了苏半城的指点,知道范退思是想祭奠张角,故意做了荤菜。
张梁说:“怎么没有酒”?范退思:“不会,我都闻到了酒香”。他拆开了第四、五层拿出了四色小炒放在张角面前。打开最后一层则是一个半斤装的酒坛和酒樽,他把酒交给张宝。张宝手指一撮封泥,扑鼻浓烈的酒香冒出。范退思:“这估计是冀州城最好的酒了”。
张宝:“不错,闻上去像是放了多年的青州烧”。范退思接过酒坛,张梁摆出四个酒樽。范退思一一斟满,三人拿起酒樽跪在蒲团上将酒倒在地面。范退思又倒满三樽,冲张宝、张梁说:“经年征战,难得畅谈,奈何未曾建功立业,大兄归仙,让人好生难过”。
他说完后,不等二人接话,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张宝冲范退思说:“军师,好爽快”,他也是一口喝干。张梁知道范退思滴酒不沾,他明白范退思心中难受,才会如此。他担忧的望着范退思,范退思冲他笑着说:“我没事,兄弟”。张梁努力的点点头,喝了一樽酒。
范退思继续斟满拿起酒樽说:“几年前若没有在山外山的山脚下碰到张角兄长,我和小二、长丐老爹恐怕早就饿死。若没有张大娘的照顾,我范退思永远不会有像今日这般有出息”。他说着说着,泪水落得不停。范退思喝干酒后,捶胸顿足的说:“你们知道,我只是一名落魄的书生,落魄的书生”。
张宝见他如此,忙喝完樽中酒说:“我以前并看不上你,处处觉得兄长对你的偏爱。可是兄长说你隐而不露,有很大的才能,才渐渐容得下你”。范退思:“我知道,我知道”。张梁:“起初我并不同意大哥造反”。张梁:“母亲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原谅我和兄长”?张梁:“是的,从大哥做太平道掌教之时,母亲就不太高兴”。
张宝:“对也好,错也罢,我们回不了头啦,回不了头啦”。他举止失态,突然哈哈大笑。张梁望着他说:“二哥,我不恨你,也不怪大哥,只怕失去你们”。范退思:“说的好,干了”。三人对樽而饮,范退思从未感到如此的痛快,他望着天上的稀星朗月,想起了在东晋的父母,再瞅瞅眼前的张宝、张梁,和灵台上的灯光,神情恍惚,不知是梦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