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街头依旧静悄悄,连一个打更的更夫也寻觅不见。张老汉的豆腐坊内,一盏油灯下,范退思大口的扒着豆腐菜,对老汉的厨艺赞不绝口。张老汉蹲在他对面,轻声轻语的说:“一名刀疤脸的武官,领着大队金甲兵入宫了”。
范退思仍然没有抬头,张老汉:“你听门外如此沉寂,肯定有大事发生”。他放下豆腐菜冲老汉说:“您不是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么”?张老汉挑起大拇指说:“我说过,你不是没用的小范”。范退思站起身来,穿好带血的道袍,抬起手,拿起竹仗。
张老汉:“去吧”。范退思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张老汉本想阻拦,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范退思忽的站起,倒托竹仗,双脚点地,冲入云霄。他动作太快,快的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他横掠十余丈,直奔王允的后院而飞。此刻他心游万仞,但觉无比自在,他想起了庄子《逍遥游》里的名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不到片刻,他落在王允后院的假山前。他没有任何耽搁,嗖的一声,已步入山体内。噗的一声,破开地窖顶棚,直接坠落。金坛右拳已到他面门,范退思双肩一抖,轻巧的避过猛烈的一拳。金坛大吃一惊,双掌轮开,陡然见碧绿的竹仗横在眼前。
他一仗递出,金坛威猛的掌风如沙子一般散落无形!金坛:“范先生?你?”范退思的两鬓角竟然全部成雪白色!他没有说话,但见小二盘膝而坐,脸上痛苦非常。他竹仗一点他心间,一股温暖之气充盈地窖。小二啪一声倒向一旁,过不多时,睁开双眼。
小二:“大,大哥”?范退思:“苏先生、天纵、四生肖将、王公子还有骑兵队,正在半路,去联络我们的军队”。小二:“可是你”?范退思:“紫电、追风就在死去的青衣卫兄弟们的乱石阵三里外”
他一扭头,几个摇晃,已出了假山,跃出王允的后花园。街上空空如也,此时,东西两门的守城兵各自放下兵刃,取而代之的是从护城河的吊桥上迈着军步,手拿钢刀而来的兵士,而他们黑色的头巾上绣着一个金色的‘唐’字。
范退思没有去唐州的府邸,而是飞过西城墙,朝楣坞急奔。官道两旁的密林和草丛中尽是黑衣兵。马默蹄,人无声,只是默默的前进。范退思心道:“唐州的军队,军纪森严,若是与我部一战,不知谁若谁强”?
他无暇理会敌兵,在如山峦的树冠上,快若闪电疾驰。不到一个时辰,他抬头看到一座坚固的都城。范退思心道:“董卓迁都遣民夫数十万筑坞于郿 ,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埒,号曰“万岁坞”,坞中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
三十年储,三十年储!”范退思不由得大怒不已,难怪董卓怨声载道,东汉经他如此大肆挥霍,不亡才怪。他双脚点地,飞过城头,但见大街上热闹非凡。西凉兵们大呼小叫,纵酒行乐。他直奔最中心一座极为阔绰的府邸。
堪堪避过三十九层的护卫,范退思才双脚脚尖站在凉亭左侧的一株龙华树上。那屋舍接连不下几十处,他一时间也难判断,貂蝉现在何处。正思虑间,准备挨个探查,突然看到不远处,亮起一簇火光。
有两人并肩走来,一人头戴束发金冠,身穿唐倪铠甲,腰系狮蛮宝带,高约八尺,气宇轩昂。右侧那女子眉眼如黛,臻首娥眉,身着素色宫装,左手提着灯笼,走起路来聘聘婷婷,显得婀娜多姿,美得如画中仙子。范退思干涩的一笑,心道:“王允的连环计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