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轻哼一声，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林宣心头苦笑，其实在他慌乱之中甩出湛蓝色长剑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把剑，是当初杀死白中之后得到的战利品，林宣一直没有舍得丢弃。没想到今日终于露了馅，该怎么向白长老解释他的亲侄孙子的死？以白长老的杀伐果断，林宣觉得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实在渺茫。

许多时候，当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人反而会冷静下来。

林宣用极其平稳的语调向白长老讲述着关于白中死亡的前因后果，从白中寻衅，到自己反击，落败，最后红果出手一击毙敌。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白长老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静静地听完了林宣的供词。

红果刘青鹤陈小枝三人安静地站在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衣裙飘飘宛若仙子的白长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无措。

“你倒是机灵，没说假话。”白长老冷哼道：“知道吗？倘若你有半句不实，此刻你早就是一根冰柱了。”

“弟子不敢！”林宣心中一喜，谦恭地低下头。

“我那不成器的侄孙儿，都是我疏于管教，才酿成惨祸。”白长老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现出一丝哀愁，“可怜我那兄长临终嘱托，我这个做妹妹的终究没有为他保全白家这一脉香火。”

林宣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装聋作哑。

“知道吗？其实白中死时，我便已然知晓……”白长老秀眉微蹙，惹人心生怜爱，驻颜有术的她怎么看都是二八年华，让人无法把她和白中的姑奶奶这个身份联系到一起。

“长老法力无边，自然无所不知。”林宣恭敬地道。

“少拍马屁！”白长老怒斥道，一股寒意瞬间将林宣压迫得无法动弹，就连呼吸都颇为艰难。

“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白长老双眼如炬，直视林宣。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林宣没来由地一梗脖子，直挺挺地看着白长老那秀美的双目：“弟子没错！”

白长老微愕，似乎不太相信面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弟子胆敢说出这么目无尊长的话：“你，再说一遍。”

“弟子没错”林宣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瘦削的身体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但是他的语调依旧平稳。

“再说一遍，我就杀了你。”白长老冰冻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很迷人。

林宣也笑了：“长老，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刘青鹤红果陈小枝三人，瞬间呆若木鸡，林宣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