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至信咳嗽完后，戒铭小心措辞的关心道：“师兄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为何衰老至此？若按师兄筑基期的元寿，满打满算也不到最后散功的十年之期，怎会显出俗世之态！”

至信白眉微皱，两片有些干枯皱裂的嘴唇慢慢合动着，发出沙哑的声响，“大道无缘，注定要受轮回之劫，咳咳咳”。

满口禅意的说了两句后，至信便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师兄！”，戒铭有些难过的唤了一声，准备起身传一点灵力，帮至信缓解一下。

“我。。咳咳。。无碍”，至信抬手制止戒铭，颤巍说道。

“师兄。。。。唉”，戒铭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木椅上，看着垂垂老矣的至信叹了口气。

斯须之后，至信的咳嗽才有所好转，单从他异常红润的面颊上，可以看出他咳的是有多厉害，他病是有多严重。

喉结动了动，脸上的斑纹也动了动，至信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的两瓣薄唇撬开：

“师弟无须担心，师兄我还未到圆寂之时，拖个一年半载还是没有问题地，咳咳，师弟可能困惑，为何我不用丹药克制散功带来的虚弱，咳咳，师弟且看，我这伤，除非是能治疗化神修士的丹药，否则其它天材地宝再多也丝毫无用”。

话音一落，至信枯瘦的手掌将百衲衣一拉，露出了左边半个塌陷的胸膛，霎时，戒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难不成师兄碰到了蛮荒异兽的神通一击？”，看着至信狰狞的伤疤，戒铭诧异道。

戒铭能有这样一说，还是当年从至信这里知道地：每个蛮荒异兽虽然灵智不高，但都会有一种天赋神通，被此种神通所伤，一般是无法痊愈地，这也是他们从蛮荒一直遗留至今的霸道所在，没有什么种族胆敢招惹。

“呼呼”，至信的喘息像是风箱一般地，他慢吞吞地将百衲衣整理好，开口道了三个字，“是魔兽”。

“蛮荒魔种”，戒铭背后一紧，不自然的挺了挺才道。

至信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向后倚靠，微微颔首。

片晌，至信低声无奈道：“你最知晓此事，我能苟活实属不易。六道法轮，三善三恶，天道、人间、修罗道；畜生、饿鬼、地狱道。修罗虽为善道，因德不及天，故曰非天；以其苦道，尚甚于人，故时处三恶，合为四恶。哈哈，咳咳咳”。

戒铭知道至信现在是堪比佛祖般的大彻大悟了，不然不会如此的句句法言，被蛮荒魔种袭击，且攻击到了脏器，魔气移入，神仙难救，经文是至信最后的希冀了。

念及此，恍惚间，戒铭又想到了百目魔蛛和狰狞游青，沉默了须臾，眼角一垂，瞄见了喘气都十分费力的至信，立马回过神来，急智想了一句安慰的话语：

“佛陀曰：善哉善哉，众生若守五戒，可得六根整然人身，若在五戒之上，再加行十善，即可轮回天道”。

闻言，至信脸上的皱褶渐渐堆积到了一起，浑浊的双目中闪过几丝希冀，因为过于激动，“咳咳咳”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