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的话一落,群臣立即跪下恸哭,唯独独孤长信还镇定的坐在远处,看完青鸾写的信,大抵都跟图泰说的差不多,但却跟图泰一样,没说这些贼寇是为何侵扰。
其实独孤长信心中是有数的,但他要的是让天下皆知,所以他冰冷的抬眸沉声问巴斯:“父皇一生鲜少出宫,且待人宽厚仁慈,这些贼寇是什么人?为何要侵扰圣驾?!”
巴斯毕竟是北狄人,不懂中原的弯弯绕,更想不到自己接下来的这句话,会成为改变历史的关键。所以在独孤长信问他话之后,他想都没想就回答说:“那贼首倒是说过,他们都是在魏国开赌场的,朝廷封了他们的场子,让他们家破人亡,是来报仇的。但他们杀不了殿下,所以要杀了将军和皇上出气。”
这话正是独孤长信想要的,只见他眼圈含泪,缓缓的站起身来,咬牙说道:“本宫下令封的,都是丁念名下的赌场,定是他们丢了场子,丁念又不肯收留,这才伺机报复!”
说话间独孤长信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顿了好一会,这才艰难的咽下这口气,愤怒的将手边的茶壶摔碎,砰地一声,滚烫的开水溅了一地。这些大臣还从没见独孤长信发过这样大的火,惶恐的齐声说道:“殿下节哀!”
裕泰身为首领大臣,此时自然也明确表态:“此事既然清楚了原尾,那定要向齐国讨个说法!”
闻言独孤长信含泪狠声说道:“讨什么说法?!齐国欺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独孤长信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独孤长信此言一出,群臣顾不得哀恸,全都俯首在地劝道:“殿下息怒!请殿下早日登基,保社稷安稳!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然而独孤长信却突然拔出身旁的宝剑,割破手心,鲜血滴在地上,惊得裕泰急忙起身夺下宝剑,劝说道:“皇上驾崩,太子殿下更要保重身体!您要是有个好歹,岂不有负黎民百姓、列祖列宗厚望?”
裕泰的话说完,群臣又是一个叩首,齐声道:“求殿下保重!求殿下节哀!”
独孤长信没有看裕泰一眼,他自己握紧了割破的手心,高举起来,鲜血顺着胳膊顺流下来,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只悲痛的起誓说:“我独孤长信在此以血起誓,齐国贼寇杀我父皇,不报此仇、不灭齐国,决不登基称帝!”
皇帝登基事关江山社稷,独孤长信如此说,其孝心着实让人钦佩,但众臣仍劝说:“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魏国江山社稷,您切不可意气用事!”
裕泰亦在他独孤长信脚边跪下,叩首道:“皇上骤然驾崩,殿下哀恸,但决不能依次誓言行事!殿下三思啊!”
独孤长信此时紧握高举的拳头落下,悲痛不能自已,声泪俱下的动情说道:“父皇之仇,乃我魏国大耻,本宫若不能雪耻,有何面目继承列祖列宗的基业?尔等不需再劝……本宫心意已决!不出六月,本宫定灭齐国!”
一国君主被那贼寇惊吓致死,的确是国家的奇耻大辱,而杀父之仇,更是不共戴天,独孤长信既如此坚定的要报仇,合情合理,众臣也无话再劝,剩下的就只是鼎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