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阵关闭,就没有了困住魏军的屏障,十万大军逃出升天,他们的怨愤,谁能拦得住?现在皇上离开沧澜岭,罗耿一人能支撑几天?难道齐国的基业,皇上就为了她一人拱手相送吗?!”
慕容珏宸听着丁念的话,长眉深锁,看着地上摔成两半的铜镜,沉默许久,最终只轻生说:“皇后功不可没,起来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丁念看着那一抹红色,只觉得,那颜色没有初见时那么鲜艳了。
转眼再看天幕阵,独孤长信带着鹤庆闯阵之后,天幕阵的风沙变得更加凌厉,幸好他们及时离开阵眼附近,否则定会被砂砾打成筛子。
他们是上午巳时进阵,到了傍晚才出来,鹤庆纵使穿着铠甲,身上仍免不了被砂石击中,一出得天幕阵,立即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嘴里念叨着:“总算是活着出来了。”
就连独孤长信,那向来不染纤尘的白衣也沾了血渍,疲惫的站在外面看着那仍旧接天蔽日的天幕阵,粗喘着说:“刚刚在那风沙最凌厉的地方,本宫感觉,青鸾好像就在旁边。可惜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鹤庆休息了一会,便艰难的站起身说:“现在城内什么状况我们都不知道,殿下怎么能说玄凰将军在阵中呢?臣觉得此阵异常厉害,玄凰将军生性机谨,定不会轻易犯险。”
独孤长信此时的呼吸已经平复下来,只见他面色沉重,好像透过这天幕阵能看到他身后的宛城。
“本宫让人查过粮草出入,雷术进城,只带了二十天的粮草,中间耽搁半个月等你们……算算到现在,恐怕马都吃光了……在里面是死,闯阵也是死,本宫料她定会闯阵。”
听独孤长信这么说,雷术大惊,扶着胸口咳嗽两声,嘴中都是血沫:“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人能破此阵吗?!”
独孤长信眉头深锁,不再看这漫天的黄沙,转身往鹤庆驻扎的军营走去,只淡淡说了一个字:“有。”
回到军营,独孤长信在主位坐下,顾不得喝一口水,就吩咐道:“取笔墨纸砚来。”
魏可在旁伺候,听命拿来了这些东西。
只见独孤长信深吸一口气,写信时似乎颇为琢磨用辞。
写完之后,便把信封好交给魏可,吩咐道:“这封信是写给东夏摄政王姜煜城的。你亲自去送,要送到他的手上,不能让别人看见。”
此时鹤庆正坐在下面包扎伤口,见独孤长信这么说,急忙劝道:“殿下怎么能写信求姜煜城?如此一来,岂不暴露您不在西阳城坐镇了?”
独孤长信看着魏可手中那封信,看似平静的说:“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本宫不擅长布阵,而他却精通此道。总不能写信给慕容珏宸,让他把江山拱手相让吧。”
当初他曾有意让青鸾陪慕容珏宸一起去南国,助他复国,好让慕容珏宸情不能自已,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齐魏两国起了战事,慕容珏宸能因情而自乱阵脚。
但现在,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慕容珏宸就算再昏了头,也不能断了自己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