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楠听她喊老夫人“母亲”,脸上的惊诧之色愈发深了。
老夫人眉头一拧,厉声说道:“你理会这个人做什么,叫他回去了才好!”
赵郡然柔声道:“是弟弟做错了什么事吗?怎么惹得母亲这样生气?”
老夫人原本还对着邵振楠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听到赵郡然这样说,顿时有些茫然起来。是啊,邵振楠做错了什么事呢?她怎么会这么生气?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似乎儿子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不知为何,一见了他就起了莫名的火气。
赵郡然察言观色道:“母亲是生气这些日子他都不来看您吧,他身为相爷,国事繁忙,母亲这里照应不过来也是有的。”
邵振楠顺势走上前几步,朝老夫人躬了躬身子道:“母亲恕罪,这些日子儿子忙于处理国事,的确是疏忽了母亲。”
老夫人听着两人“一唱一和”,脸色渐渐和缓起来,但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气依旧没有消除。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对陆妈妈道:“两人爱吃的菜色,一样都不能少。”
赵郡然把老夫人扶回房中,借口离开一会儿。
邵振楠等在了老夫人的卧房外,见赵郡然走出来,便用一种警惕地眼神将她望住。
赵郡然似笑非笑道:“相爷这般看我,莫不是觉得我使了什么妖术?
邵振楠不咸不淡道:“赵大夫说笑了,老夫人的病情有起色,还要全靠赵大夫才是。”
赵郡然道:“那也需要相爷极力配合才是。”她往邵振楠走了几步,轻声道,“一会儿还请相爷凭我的眼神行事。”
陆妈妈很快吩咐了厨房准备了八菜一汤,特地送进了花厅里。因是三伏天,花厅里稍稍荫蔽些,但到底还是抵不过暑气。于是陆妈妈自发地领着几名丫鬟,捧了几只盛了冰块的铜盆放在饭桌边降温。
赵郡然扶着老夫人进了花厅,苏秦拿了一把团扇替老夫人扇着凉风。陆妈妈为老夫人布菜,老夫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胭脂鹅脯到赵郡然碗中,慈爱道:“来,芙儿你多吃一点。”
赵郡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夹了一小块盐酥鸡块道老夫人碗中,说道:“这道菜是母亲和弟弟最爱吃的,我今天特地让陆妈妈多准备了一些,免得你们抢来吃。”
老夫人看了邵振楠一眼,见他始终埋头吃着碗里的米饭,一副十分拘谨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便也夹了一块盐酥鸡给他:“你也多吃一些。”
邵振楠想要立即收敛住欣喜之色,却反倒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赵郡然装作不曾瞧见,为老夫人盛了一碗蛋花汤,说道:“难得三个人都在,母亲定要多吃些才好呢。”
老夫人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看了看邵振楠,眼中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邵振楠虽尽量应和着这份母慈子孝的景象,心中却对赵郡然越发警惕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