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飞快地磕着响头,对魏王妃道:“奴婢向王妃坦白一切,这只镯子是一位公子交给奴婢的。她说只要能够日日让小世子服下浣花草,一个月之后便可再得一百两报酬。奴婢原是不肯的,只是奴婢的幺女近日来病重,奴婢实在没有银子为她医治,便只得……只得……”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低着头因为愧疚而呜咽不止。
赵郡然冷冷哼了一声:“一只金镯子,外加一百两银子,那人便想买走小世子的性命,这买卖当真是划算得很。”
乳母听着赵郡然怪声怪气的话,心头一凛,抬起头问道:“那人是准备要了小世子的性命?他说浣花草只会让小世子疹子不断,并不会伤及小世子的性命的。”
赵郡然再次冷笑道:“浣花草的毒性的确不足以伤及性命,但是小孩子年幼不懂事,起了疹子便会去抓挠,然后导致皮肤溃烂。幼童的抵抗力极差,一旦伤口感染便会累及性命。”
乳母回想起每次起疹子的时候,小世子都会在身上胡乱抓挠。乳母为怕魏王妃责备,便紧紧握住他的两只小手。现在想来,她当时幸亏留了心眼,否则小世子怕是早已经感染病危了。
魏王妃听了赵郡然的话,忙去看小世子的身上,见他不过是一些新旧交替的疹子,并无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郡然对魏王妃道:“小世子的疹子无需特殊治疗,只要停止接触浣花草,加上服用一些清热解毒的汤药不日便可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婢女忙将锦被和乳母的衣物全数捧了出去。
赵郡然又问乳母道:“交给你镯子的年轻公子长什么样,姓甚名谁,你可否将他画下来?”
见乳母略带迟疑,魏王妃补充道:“若是能够找见此人,我便让你将功赎罪,你若有心欺瞒,我定将你交由魏王处置。”
乳母忙点头道:“奴婢这就画给王妃看,只是那公子的姓名,奴婢的确是不清楚的。”
将那人的模样画下来后,赵郡然把画像拿给魏王妃看,她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曾见过此人。”
赵郡然道:“只要乳母没有作假,总是不难找的。魏王妃不如把画像交由郡然,郡然定会替魏王妃查明真相。”
魏王妃颔首道:“如此便有劳你了。”
赵郡然隐隐觉得,小世子的事必定是皇室中人所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似乎已有头绪。
回到宅子里,赵郡然将画像临摹了一份,交给海欣道:“两天之内,务必将此人彻查清楚。”
海欣接过画像看了看,无声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厢房。
为怕落人口实,赵郡然便将桌上那副画像卷了起来,发现画像底下竟然有一张字条。她拿起字条看完上头的留字,扭头看了看离去的海欣,暗忖着海欣的动作可真是快,几乎快到连她何时放下的字条也没有察觉。
她再次看了一眼字条上的留字,随后唤来海兰道:“替我去准备一个斗笠,明日午后我要去一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