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代尔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大声问:“总理先生,为什么不命令外国人管理警察大队过来?”
“为避免与平川派发生冲突,上次抓捕行动结束后调回来的几个中队全回去了,西贡就大队部和一个中队,调过来与不调过来有什么区别?”
驻扎在市区和西贡周边的好几万,要是阮文馨真想动手,调过来确实没多大作用。
兰斯代尔反应过来,干脆回到上一个话题:“总理先生,李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他至少要在美国呆一个半月,完了要去欧洲和澳洲。那么多难民需要安置,多募集一点善款政府就能减轻一分压力。别说他不知道西贡的情况,暂时不会回来,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让他回来。”
“您担心他的安全?”
为民做那么事情,自己却连他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吴廷琰由衷地说:“阮文馨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不得不防。另外他主持难民南撤,现在又在美国为政府宣传募款,越盟已把他当成眼中钉,谁也不敢保证越盟分子会不会趁乱下毒手。”
不知道是音乐起了作用,还是阮文馨最终没下定决心,聊了一会儿,宫外的军队奇迹般地撤了。
兰斯代尔终于松下口气,戴上帽子:“总理先生,这边危险只是暂时解除,我有必要去一趟总参谋部,去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吴廷琰同样想知道阮文馨有没有那个胆,起身道:“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赶到总参谋部,阮文馨正在作战指挥室,校级军官进进出出,电话此起彼伏响个不停,几个参谋在地图上不知道标注什么,然后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阮文馨一看见他便得意洋洋地笑道:“上校,刚才我骑摩托车在宫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把所有人都吓跑了,你看到没有?”
兰斯代尔哭笑不得地说:“我没看到你,也没听见摩托车的声音。”
“吴廷琰是不是被吓坏了?”
“将军,你确实吓坏到很多人,把很多人吓跑了,但不包括吴廷琰总理。”
“真的假的,他一点都不怕?”阮文馨将信将疑。
兰斯代尔很认真地确认道:“总理先生非常镇定,哪怕你把枪顶在他胸前。”
阮文馨说话做事虽然不着调,但非常清楚如果真发动政府美国人肯定不会支持他,而仅有法国人和保大支持这个总理是干不下去的,所以想兵不刃血地把吴廷琰吓跑。
怎么遇上这么个不怕死的人,他挠了挠头,虚张声势地说:“今天准备不充分,政变延后几天。”
兰斯代尔清楚地明白只要法国人不走,就会在背后不断搞小动作,而眼前这位总参谋长也就蠢蠢欲动不会安生。
该说的全说过,该劝的全劝了,再说再劝无济于事。
他拍了拍阮文馨胳膊,半开玩笑地说:“将军,正式发动政变前记得提醒我,以便为吴廷琰先生提供政治庇护,相信你和我一样不希望看见流血。”
“上校,这我不敢保证,你最好现在就把他带走。”
这家伙净想好事,兰斯代尔彻底服了,打了一会儿哈哈就回领事馆向希思大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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