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平川派,搞死郑明世,的确算得上一石二鸟。
李为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若无其事地说:“杨文明这会儿已率部出城了,国军四个营正在赶完芹宜的路上。”
平川派彻底完了,黎文远就算能逃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范公稷年事已高,并且已交出军队,高台教不足为虑;和好教的阮成丰已彻底投诚,只剩下一个黎光荣。芹宜是黎光荣的老巢,杨文明肯定是奔他去的。
张英贵这才意识到吴廷琰有多狠,惊问道:“李先生,这么说军阀问题基本上解决了?”
“解决了,接下来会整编国军。”
请他过来就是谈这事的,李为民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教派军阀解决之后国军就没将军了,现在总参谋部最高军衔是上校。”
“他这是逼着我退?”
“也不能这么说,事实上他对你还是比较信任的,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更希望培训出一批效忠政府的年轻军官。他征求过我意见。我同意了,钟参谋长接任师长,你同我、家昌及天明一起参选第一届国会议员。”
钱新霖微笑着解释道:“张将军,你在国会里将代表第五步兵师和三十多万侬人。李先生代表红十字会等慈善组织,刘经理代表工商界,天明代表华青会,虽然这个国会议员没什么权,但对我们意义重大。”
张英贵不是五帮会馆的老古董。对他来说只要能把军权交给自己人就行。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军阀扫平之后的新形势,阿成笑嘻嘻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少爷,事情办妥了,货在船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办妥了?”
“很顺利,几乎没费多大劲。”
他消失一个多月,突然出现肯定有事情,张英贵和钱新霖主动回避,一个回对岸第五步兵师驻地,一个去看看华青会的善后工作搞得怎么样。
李为民跟负责他安全的总理卫队士兵打了个招呼。跟阿成赶到码头,爬上一艘一千多吨的旧钢壳船。
黎文远被反铐在舱里的一根钢管上,逃跑时换过衣服,穿着一身农民穿的黑色三婆装。不知道是摔过跟头,还是在水沟里躲避过,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泥巴,垂头丧气,全然没有之前的威风。
“远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黎文远彻底绝望了,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阿成搬来一张凳子,李为民大马金刀坐到他面前。从阿成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根,往他嘴里一塞,拉家常似地说:“赖文才死得很惨,被打成了马蜂窝,我没看见尸体。听别人说的。赖文灿本来有机会活,已经投降了,可惜面对的不是国军,是范公稷的高台教军队,那些士兵要去抢东西,没时间看管,就向他开了枪。”
没打没骂,没把他交给吴廷琰,反而说这些。
好死不如赖活,要是真想当英雄他根本不会逃,黎文远油然而生一股希望,抬头道:“成王败寇,我败了,一败涂地。民先生如果想报仇,就给一个痛快;民先生如果能不计前嫌高抬贵手,我定有厚报。”
李为民帮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吞云吐雾地说:“黎文远,我不需要什么厚报,只要你还债。你存在银行的那些钱全是堤岸华人的,我想替他们要回来。当然,只能要回一部分,被保大挥霍掉的那些想要也要不回来。”
要钱好,黎文远急切地说:“民先生,我给两百万美元,您放我一条生路,把我送到香港,我就给您钱。”
“没诚意。”
“我……我……我给您再加五十万。”
李为民从阿成手中接过一叠账本,淡淡地说:“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越南最有钱的人居然是你,光在几家银行的外汇存款就超过800万美元,其中有163万法郎竟然存在我的东亚银行,原来贩-毒、绑架勒索、逼良为娼这么赚。”
毫无疑问,账房先生落到他手里了。
黎文远不敢侥幸,挣扎着哀求道:“民先生,民先生,我们一人一半,头顿的地也给你,实在不行您六我四?”
过来只是想看看一代枭雄落难后会是什么样子,哪有功夫跟他讨价还价,更不可能真放他一马。
李为民把抽剩半截的烟往脚下一扔,指着阿成道:“黎文远,想活命就听他的,给你三天时间,别到时候怪我没给你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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