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多雨,山中蚊虫肆虐,老人家且与我回家备些物料来。”司农官激动说道。
杨湛和花玲珑都觉得此举甚好,答应了下来后便跟着司农官进了城。歙县虽山中小城,但街道市井却也颇具繁茂之色,摊点酒肆一应俱全。
杨湛沿街观赏,却忽然发现路旁的钱庄里站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独臂男子。杨湛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便多看了一眼。
司农官见杨湛如此神情,便不屑说道:“此人乃歙县首富洪通海,斗字不识却坐拥家财万贯,那些寒门士子挑灯苦读却依旧穷酸。”
就在此时,有三五年轻女子盈盈信步的走下楼来,却是个个对洪通海大呼小叫一番,着实让人看了好笑。
“想不到一县首富竟然会这么怕他的这些妻室。”花玲珑嘲笑道。
司农官却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洪通海能累家财万贯,还不是多得这几房妻妾娘家的支持?”
但杨湛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独臂人是谁了。不仅如此,他还想起了洪通海这三位妻妾是谁。花玲珑见杨湛一脸错愕之色,便追问起来,但杨湛却并未多说,因为他发现整件事情正变得越来越复杂有趣了。
杨湛于是向司农官问起这洪通海与这三位女子结婚的时间,司农官是歙县本地人,对此自然知根知底,便一一说了出来。
“这就对了。”杨湛默默念道。
三人取来雨具干粮等物件后,便匆匆往黄山腹地进发了。在杨湛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来到当日陶雍自杀的地点。
现场经过风吹雨打,早已不堪旧日情景,陶雍自然剩得一副躯骸,而那行囊也被挪到山洞里翻了个遍。所幸这来者对文书不感兴趣,而司农官的官印也落在原地。见此情形,司农官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便连声叹道:“我有救了。”
杨湛见司农官如此兴奋,便也替他高兴。
“老人家大恩大德,晚生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司农官激动说道。
杨湛却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尽我所知而已,你若要谢,便谢我那位忘年之交好了。不过他也因此人而身负污名,如果你有心相助,何不帮我查清这陶雍底细,如此也算回报了我那友人。”
“此事晚生自是当仁不让,但却不知如何帮忙查探?”司农官问道。
“我那友人说这陶雍乃他人所扮,若非如此,他岂会被害?所以老夫还请你能协助我到附近农家去调查一下,却看这陶雍是否真的是假扮的。”杨湛说道。
“我在歙县就职司农官以来,几度来黄山考察,此地农户大多都熟识,若是要问询一些事情,想必简单的很。只不过这陶雍乃归隐之士,素来不与人交,只怕他们也未必分的清真假陶雍。”司农官说道。
杨湛虽然认同司农官所说,但他却有别的办法,因为司农官说过,这天都峰、光明顶和莲花峰有灵光按月旬交替,只要询问陶雍这些年的走动迹象,就能判断这假陶雍是何时出现的。司农官听罢也大呼妙绝,遂领着众人到山中村落去了。
杨湛的设想是对的,山中农户虽少,但他们平日接触的事物更少,所以过去之事往往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关于这陶雍出没这三座山峰的时间,村民也都徐徐道来。
“大概是三年前,我们发现那位隐士只在塑月时节进入莲花峰,此后三年皆是如此。但不知为何,最近几个月又不见他的踪影了。”村民不解的说道。
杨湛却大为兴奋,因为照村民所讲,真正的陶雍应该是在三年前被杀的,而假的陶雍则在此足足等了他三年。如此看来,这个幕后黑手早已料得会有此事而预先布下此局。
杨湛查探完陶雍行迹后便又像司农官询问起另一件事情来,便就是那莲花峰下垂钓的老者。司农官于是也将此转问与农户,但农户却似乎印象不深,只说这一老一少大概也是三年前来此,但他们却只居于对面深山之中,平日罕有下山情景。
杨湛于是细看农户所指山峰,便忽然觉得此山被天都峰、光明顶和莲花峰环抱,却无论是位置还是远近皆是中心点所在。杨湛于是又问起这一老一少是否去过其他三座山峰的事情,村民只说曾经见过一次,但却再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