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也发现了。”

因为迷雾的阻隔，顾良辰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从头到脚都覆盖上了鳞片，原先穿着的道袍已经不知何时不见了，只有和她交握着的双手，柔软温暖依旧。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隐隐约约的歌声陆续传来，凌安泽边禁戒着身边，边道：“我们远离歌声走。”顾良辰点点头，又想起身边的人看不到，出声道：“嗯，这歌声听着着实诡异。”

“良辰！良辰！良辰！”

身后仿佛有谁在喊她。

一只手伸过来固定住她的脑袋，耳边响起男子坚定的声音：“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小泽~小泽~”

顾良辰这次听清了，是一道非常温柔的女声。

“砰砰”凌安泽的尾巴坚定不移地将各种接近的不明物体扇飞，对那道呼唤的声音也充耳不闻。

“小泽~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是娘亲啊！”

“良辰！我是你停风哥哥，快让我看一看你！”

在还不知道这道声音模仿谁时，顾良辰还能淡定，听到他说他是纪停风时，一道无名火从心里升腾而起。顾良辰控制不住地回头喷出了一个大火球。

“吱——”惨叫声响起，周围的迷雾似乎也散去一些，顾良辰这才看清，自己身后竟然跟着一群密密麻麻的食人鱼！

咕咚冒泡的泥沼中不断有鱼钻出，而她和凌安泽的脚下则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她这才明白为何在泥沼中也如履平地。

脑袋又被大手固定住，凌安泽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让你别回头的吗？还好这次被你误打误撞找到了迷雾的克星。继续喷火开路！后面有我挡着！”

顾良辰听话地在丹田聚集着灵力，待到蓄满就对着前方喷出一口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迷雾渐渐变得稀薄，清晰的歌声犹如回荡在耳边：“江南可采莲，莲叶空田田，莫言共采莲，莫言独采莲，莲塘西风吹香散，一宵客梦如水寒……”

待到迷雾尽数散去，顾良辰和凌安泽都看到了对方苍白的脸色。

“我、们、成、功、了、吗？”顾良辰有气无力地问。

凌安泽比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二人同时无奈一笑。这时在他们身边出现了两个传送阵，红色的显示着向上的箭头，绿色的显示着向下的箭头。而他们的手中也不知何时各出现了一枚青翠欲滴的令牌。

“你想不想上去再看一看？”凌安泽把玩着手中的青霜令，问道。

顾良辰为难地探了探自己的储物袋：“我丹药不够了，没法儿补充灵力。”

说完就见一个乳白色的玉瓶掉在自己面前，顾良辰惊讶道：“你竟然留有存货？”

凌安泽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子，不屑道：“你以为大爷筑基几年了？怎么可能不随身带着聚气丹？”

顾良辰兴致勃勃：“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第三层看看吧？”

凌安泽戏谑地笑着：“怎么？不想找你师兄，不担心你的同伴了吗？”

顾良辰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一直想着找师兄？再说连我都过关了，我的同伴肯定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不是说凌霄塔里有塔灵吗？怎么着应该不会死人的。”说着，将聚气丹倒出一颗扔进嘴里。

凌安泽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边摇头边感叹：“天真啊天真！”

不等顾良辰跟他抬杠，一把拉过她，飞快地踏进红色传送阵里。

“啊——”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顾良辰捂紧嘴巴，不让风灌进喉咙里。片刻后背部贴上实物，顾良辰睁开眼睛差点儿没把自己吓死！第三层难道是要走钢丝吗？

凌安泽翻手将她从胸前移到背上，问她：“你是自己走还是？”

顾良辰看着脚底下的云雾脑袋发晕，哆哆嗦嗦地问：“这难道不是塔里吗？怎么……”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山峡？

凌安泽将她往上颠了颠，似认真似玩笑般地说：“不知道，也许只是个幻阵？你要不要下去检查一下？”说着做出要把她往下扔的姿势。

顾良辰双手双脚都缠在凌安泽身上，哽咽着求饶：“不要……呜……我要我师兄！”

凌安泽嗤笑：“刚刚是谁说长大了不找师兄的？”

顾良辰把头深深埋在凌安泽背后，轻声嗫嚅道：“长大也是需要个过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