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让你为这小丫头卜上一卦,卜她的命途。”
“哦,这样,倒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阮郎探出手抚了抚玉井的脸颊,微笑道:“那便开始吧,小玉井别怕哦。”
说罢收回手,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和一个仿若白玉的碟子,说是白玉,却又不是白玉,有寒寒的雾气缠绕在碟上。
“来,玉井,把手给我,要放一点儿血。不会很疼的,你忍一忍。”
要放血,那自己身体的古怪,他们岂不是要知道了。想到此处,玉井摇摇头想往后躲,却被景殊揽在了怀里。以为她是怕疼,轻声安抚道:“别怕,真的不疼,你叔叔很厉害的。”
沉默了一会儿,玉井从景殊怀里扭过头,看着景殊的眼睛道:“我不是怕疼,只是我的身体很奇怪,我怕你们会觉得我是怪物。”
景殊心下一颤,原来她竟是这样看自己的么。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发顶,用了平生最温柔却又最坚定的语气,低声道:“你绝不会是怪物,玉井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你放心。”
“我的一切?”玉井心中的震撼似排山倒海而来。
“嗯,先让阮郎卜了这一卦罢,日后再告诉你。”
“好罢。”
玉井有些回不过神来,呆呆地任由阮郎摆布。直到手指一痛,玉井才反应过来,这就开始了么?血一滴一滴地坠到玉碟上,竟然渗进了玉里。血够了,阮郎掐了个诀,玉井手上的血便止住了。
玉井收回手,看着玉碟在阮郎的控制下,慢慢浮起,玉碟上原有的寒雾化作了血雾。像把玉碟抽成了丝,当血雾扩散成一个两尺大的圆镜,玉碟便消失不见了。只听见阮郎口中似乎吟了一句什么咒语,却古老苍茫,又晦涩难懂,自己一分也听不懂。
阮郎此刻的表情,是极肃穆的。可沉静下来的他,浑身却透着一股凄艳的气质。一点也不似方才放浪不羁的那个人,玉井想也许这才是阮郎真实的一面。究竟是怎样的往事,让阮郎这样的人,也勘不破,放不开?
景殊见阮郎的面色越发苍白,心下也猜到了几分,这卦怕是成不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血雾逐渐缩回玉碟大小,阮郎的气息也逐渐平复。但玉碟却不复先时的洁白,阮郎拿出一个琉璃小瓶,将玉碟中的血逼入瓶中。直至玉碟恢复洁白,才将这些东西一一收起。
沉默了片刻,才道:“玉井这丫头的命途,太诡异,每每觉得看清,却又无端变幻,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殊大概是早料到会是这样,自然面不改色。玉井却有些难过,自己又同别人不一样。
阮郎又沉思了半晌,反倒是朗声笑道:“小玉井,这看不出来,却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为什么?”玉井不明白。
阮郎敛去笑容,直直地看入玉井眼底道:“当然是好事,因为你的命途不受天地所拘,未来究竟如何,只看你自己的一颗心罢了。”
“我的心?”玉井怔怔地看着阮郎。
“嗯,你的心,它会指引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