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荒野寂静，这一声响得惊人，玉井忍不住捂住嘴，夜幕遮掩下她都能看见叶春来脸上浮起的五个指印，想来棠妃气极，用上了真力道。

“他们看不见我们的。”沈庭白拉下玉井的手，轻轻安抚，不待她答什么，又转头看另外二人的动静。

叶春来倚在近旁的树干上，牵了牵唇似要微笑，裂开的嘴角却不允许，表情一时有些难看，“是我对不起你。”

“我要你的对不起何用？你便是不喜欢我了，也不必在人家找个男人来羞辱我。”棠妃冷道。

“阿姊，你不懂，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阿姊早晚也会遇见那个人的，”在棠妃面前，叶春来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你我之间的确不是男女之情，且不说那人是个男人，可你是知道的，凡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载，此后你要怎么办？辗转人间寻他的转世？那些傻妖精的下场你不会不懂。”棠妃以为自己能够点醒他。

“阿姊，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我只求伴他这一世。”叶春来黯然道。

“你以为情之一字是人力可控的么？阿白比我们早生了几百年，仍是参不透这情网魔障，最后自甘堕入凡尘，何况是你。如今还不算晚，你忘了他罢，听阿姊的话。”棠妃走近一步，仍像幼时般轻抚他的发。

“我做不到。”叶春来眼神游移，不看棠妃，但那股坚定却不可动摇。

发上一痛，他听见棠妃淡漠的声音，仿佛杀个人就如同宰只鸡，“小春做不到，那阿姊只好替你杀了那个人，了了他这一世，也免你牵挂。”

“他的命只有我才能收，即便是阿姊，也不可以。”这是今夜叶春来第一次直视棠妃。

“骗你的，阿姊何时杀过人，那可是要遭天谴的。”棠妃轻笑，神色转换之快，别说叶春来，即是玉井二人这样的旁观者也难以适应。

“就快赶上他们了，我们走。”玉井道。

又是夜晚，不过此时草原上十分热闹，一处处篝火映亮了夜空，虽说不上人头攒动，但今夜人多的也是离奇，也有可能在这里的都不是人。

没看见叶春来在哪儿，玉井二人只好在人群中寻找，穿梭间时不时引来些侧目，想是这些妖精也在纳闷，青丘怎么会有人。

玉井见这些妖怪可以看见自己，便知已经到了和他们同步的时空，剩下的便是找到他们。

“这位兄台，可认识一人名唤叶春来？”沈庭白找了一个有些憨态的少年问道。

少年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沈庭白，半晌才道:“叶春来不就是狐族少主么，妖族还有不知道的？何况今日又是他的大喜之日，我们都是应邀而来。”

沈庭白微窘，看来妖族的婚俗同人族还是有些不同，除了今夜热闹了些，他还真没觉得今日有人大婚，“那你可知道叶春来在哪儿？”

“喏，就在那边的祭台。”少年支了支他还没化形的耳朵，给沈庭白指了一下方向。

“多谢这位兄台，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沈庭白施了一礼就同玉井一起往少年指的方向走去。

“真是两个傻瓜，连狐族少主是谁都不知道。”走了几步二人还能听见小妖怪的嘀咕声，只是他也不曾想两个人族怎会出现在此，真是傻得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