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廖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又不敢怠慢,回头望了身后的智通方丈一眼,见自己的师父和法元、秦朗等人还在皱眉商议,压根也没有关注到自己,只得叹了口气,随着鹿清来到晓月所住的跨院。
晓月禅师见张廖到来,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点头说道:
“你能施计将绿袍诱离慈云寺,甚得我心,做的不错!”
张廖慌忙行礼逊谢了一句,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说起适才大殿上的一幕,谁知旁边的游龙子韦少少已经冷哼一声道:
“你那五台派的几个跳梁小丑,还真是有出息,好不容易摆脱了魔教的纠缠,居然又想着要投靠白骨神君,那老怪的性情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他人躲之唯恐不及,你们却还要自己往上凑去,呵呵……”
韦少少还待继续嘲讽,知非禅师将他打断道:
“种因得果,皆由自身,我等局外之人,何必杞人忧天。”
张廖这才知道,他们早就洞悉了智通和龙飞等人的筹谋,只得苦笑一声,便问晓月禅师找自己过来有何指教?晓月道:
“你也知道,我原本有意整合五台派,自开宗门,与峨嵋抗衡,现在看来,你的师长同道,大多色利熏心,难成大器,所以我如今已然改了初衷,除了这座慈云寺基业之外,其余五台、华山各家门人弟子,生死与我无关,他们欲要投靠白骨老魔,亦听自便。只是峨嵋大举进犯,他们究竟有几人能逃脱升天,我却深表怀疑啊。”
说到这里,晓月顿了一顿,张廖却是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他原本局限于所读原著,觉得晓月必然是一心死扛峨嵋的强硬派人物,可是听他这会儿言辞侃侃,哪里有半分固执之念,甚至连慈云寺一众异派生死存亡,也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看来,这书中的有关场景结局,随着自己这个重生者的到来,竟已经有所改变了么?还是在原书字里行间的幕后,有着未曾言明的内幕呢?!
张廖已经有些糊涂了,耳边晓月的话音,却继续响起:
“我此番已经抱定主意,要借助主持此次斗剑之机会,让那些狂妄自大的异派和峨嵋死斗硬争,最好能同归于尽,一来好好折辱一下齐漱溟的颜面,二来也为我翌日慈云开宗增添些光彩!
不过,我这几日遍观慈云寺诸人,唯独你神识清明,本心纯良,与众不同,偏偏本事又极弱小,我不忍你与这慈云寺玉石俱焚,故特意让清儿约你前来。”
说着,晓月禅师朝一旁的朱洪点了点头,那瘦长汉子从背后走出,肩膀微微摇动,一道紫巍巍的光华从他肩头飞出,朝张廖刺来。
“你莫要害怕,尽管出剑迎敌便是。”
听着晓月如此交代,张廖知道他必是有意为之,当下静摄心神,一拍剑囊,将黄钟剑祭起。要说之前的了一,那黄钟剑不过是寻常精钢所炼,哪里比得上朱洪的“紫虚剑”,乃是晓月昔年成道时自用之物,模仿其师长眉真人的紫郢剑而炼,几十载苦功,非同小可。偏偏了一刚得了奇遇,在竹林中砍杀金蚕,化精入剑,本质大为提升,只见一黄一紫两道光芒在殿上飞舞交刺,黄钟剑虽落下风,一时间倒也还能抵挡得住。
昆仑派天池上人呀了一声,似乎对张廖的表现颇为惊异,轻声说道:
“这路剑光,明明平常无奇,居然能和朱师侄纠缠二十多个回合,当真有些古怪。”
韦少少道:
“只怕是朱洪手下留情罢了。”
一旁的钟先生却紧紧看着张廖剑光,摇头道:
“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