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年年眼中的雀跃过于明显,以至于太子与她对视之时,都被她眼中那抹幽幽的精光吓了一跳。
瑿月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随即上前道:“殿下,在下担心有人趁夜下手,四处巡视,正巧遇见年姑娘也睡不着,便邀她一起。”
“殿下,我房间里·····”
“年姑娘还不轻一些,就不怕吵醒你姐姐?”瑿月接过话头,皱眉责怪年年,眼底却一片揶揄笑意。
年年咬牙切齿,面上只能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意,“殿下,我现在困了,想回房间了。”
太子想必也倦了,吩咐了几句就转身回了房间,人流像潮水一样退去,年年路过瑿月身边时,不禁皱着眉道:
“你就一意孤行吧,若是因为我和珠魅伤了你家殿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她不清楚到底谁想要她的命,但她相信,如果真是煜夜,他完全有可能伤及无辜。
这一点,在川山被围时就已经确定过了。夜哥哥虽然不是会滥杀无辜之人,但一旦涉及川山,他必然会做出取舍。
“那你不担心,如果你脱离我们,会死的更快?”
年年听闻,略一琢磨,接着愁眉苦脸的打了个哈欠,郁闷的说道:“我觉得,和你待久了我会死的更快些!”
瑿月倒是没有生气,哈哈一笑,年年懒得管他,自顾自回到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
可怜那扇被瑿月踢坏的房门,如今更是摇摇欲坠。
隔壁房间的小厮恭敬的向瑿月行礼:“月先生,方才小的好像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这·····”他一边说着,一边犹犹豫豫的看向旁边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瑿月风轻云淡的瞄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什么,方才年姑娘请我进去,我推门时劲道大了些。”
推个门用这么大劲?应当是不请自来吧,两人低头应声,心中却止不住腹诽。
两人暧昧的看瑿月一眼,在瑿月阴冷的注视下,赶紧钻回自己房中。
楼道里立刻安静,年年却坐在桌边,心中愁绪如剪不断的丝线。
奇怪,如果是煜夜,他大可以直接在夜晚潜入房间,神不知鬼不觉,为何要先对所有人下迷药,又在半夜在她们房间投了这么多蛇?
他心思缜密,为人谨慎,做事简明,没道理费这么大周章还做的漏洞百出。
年年重重叹了口气,如此看来,竟然另有他人,那么这人会是谁呢?
第二天一早,年年有些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间,经过一夜,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屋内点着点点的熏香,遮掩掉仅存的腥气。
年年心中琢磨着,瑿月倒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他每次出手,都不会允许死在他手下的任何活物有血液溅出。出手狠戾准确,她特地研究了一下那些死蛇的断处,截面整齐,像是一刀切下,更奇的是,所有蛇均从身子最中间被斩断。要知道,当时群蛇从不同位置以不同角度袭向他,他只用一招,就能将所有蛇腰斩,这表示他内功深厚,真气外放锋利如刀;而在一招内,瞬息之间,找出每一条蛇的中间部分,这表明他对真气操纵精确自如。
年年心中有些奇怪,她原本应该感到不安和发指的,但此时此刻,她心中却无端升起一股憧憬之意,若是自己将来也能将真气修炼到这等地步,也不会寄人篱下,一言一行都如此小心辛苦了吧。
她心下有些明白了,难怪瑿月敢破了仙界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屡次出入皇宫,与皇室贵胄交好。
不过,她当即又撇了撇嘴,心中愤愤:瑿月嘛,虽然厉害,就算他比得上风羽飏,比得过谙音,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无殇哥哥!连无殇哥哥都默默谨守的规矩,他哪来的自信说破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