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哥这是积德行善,怎么可能像做贼?”乐谦狠狠鄙视了阿傻一下,然后贼头贼脑地往窗外观望了一下,确定窗外仍旧一个人没有,无人看见自己的举动,这才放心打量起这个房间。
虽然搬走了,但屋内的家具仍旧未动。
乐谦落脚的地方是个客厅,电视柜上空空荡荡,而对面则摆着两个老式沙发,沙发旁边有一个古朴茶几,而后面则是一副青笋破土的水墨画;仔细看了一眼,那画的落款是。
张劲竹!
“这位张老教授,倒是取了个……呃……朝气蓬勃的名字。”乐谦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形容词,结果朝气蓬勃都上来了了。
乐谦是不懂字画的,但是他懂雕刻,澹台雨仙那尊雕像就是乐谦亲手刻的;雕刻和字画虽然类别不同,但至少也算都是艺术类的东西,乐谦站在青笋破土的画前端详了许久。
阿傻仔细瞅了半天:“谦哥,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好画啊好画。”乐谦啧啧赞叹。
阿傻一愣:“好在哪儿?”
“我哪知道好在哪儿,我又不是职业鉴定师。”乐谦敲了阿傻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阿傻呀,作为一台有自知之明的傻瓜式数码相机,老大在这装+逼的时候,你得学会捧场。”
阿傻泪奔而去。
在张教授家中搜索了一番,乐谦也没找到什么太有用的线索。
“嘿嘿,谦哥又失算了吧,找不到张教授,我看你这笔生意怎么再做下去。”阿傻有些得意,现在只要能看见乐谦吃鳖的场面,都会让他开心不已。
“你真以为我找不到啊。”乐谦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
阿傻一愣:“有线索了?”
“哝。”乐谦用下巴点了点整个房间,“刚才那位大妈说什么?去年搬走的,但你有没有发现,整个房间内都找不到什么灰尘,这里像是一年没有人住吗?一定是有人经常回来收拾屋子,只要在这守株待兔等几天,迟早能等到人吧。”
“谁说没有灰尘?”阿傻钻到沙发下面,在角落里抠出来薄薄一层灰。
“智商方面,我感到一种深深的优越感。”
乐谦翻翻白眼,不再搭理他。却听见楼下传来那大妈的声音,于是对阿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准备听一听楼下的声音。——不管怎么说,乐谦也是一修士,就算不释放神识,这么近距离偷听点声音还是没问题的。
“张教授回来啦。”那大妈的声音极为响亮,“张教授,我跟您说,刚才呀,来了一个贼,跑到您家门前踩点,被我这火眼金睛呀,一眼就给识破了,他非要问您家的新地址,我哪能告诉他,这不,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乐谦很是无奈,感情自己真被当成贼了。
只听那张教授和大妈寒暄了一下,说道:“我就是收拾一下屋子,一会还要赶回去……”
似乎那张教授年纪挺大,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看来这身子还硬朗得很。正说着,那张教授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准备要上楼开门了。
乐谦正准备跳窗出去,却发现楼下人来人往,此时自己若是跳出去,只怕瞬间就会变成万众瞩目的对象。略微想了想,关上了窗户,这种情况下还是在张教授家里躲一躲更好。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跟张教授摊牌说张琨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自己平白无故出现他家里,怎么看怎么可疑,人家万一不相信,自己暂时又拿不出证据来,岂不更惹麻烦?
想到这,乐谦都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像贼了。
咱不是贼不是贼不贼,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咔嚓!
当钥匙开门的刹那,乐谦彻底躲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乐谦也是一修士,真要躲起来那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发现的,收敛气息,转换身形,藏到了一处角落里。
神识缓缓探出,迅速锁定在了进门的张教授身上。
神识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在修炼者中甚至有人称之为是直觉之后的“第七感官”,也称为灵觉。所谓灵觉,是修士通过自身魂魄或者元神对身边种种气息的感知,普通人也有,只不过神识极弱,难以捕捉;魂魄或者元神越强大的修士,便能感知得越广越细腻;例如之前乐谦面对猫妖的时候,神识感知就要比那猫妖广,虽说神识强不一定代表实力强,但却足够说明乐谦的元神面对猫妖的魂魄处于绝对压制的状态。
就像乐谦现在这样,虽然因为躲在角落里面,看不见张教授,但却能清晰感知到张教授的一举一动。
张劲竹教授走到窗前,向外面望了望。
乐谦清楚知道自己把窗户原样关闭起来,虽说窗户上仍旧留下了烈阳指的破坏痕迹,那痕迹毕竟不大,想来张教授一双凡人肉眼,还不会轻易察觉到。
又感觉那张教授坐在沙发上,泡了一壶茶,淡淡茶香迅速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阿傻有些好奇,这教授到底在干嘛?
“还不出来吗?”张劲竹的声音第一次在耳畔响起。
略微一怔,难道这张教授也是修真之人,能看破自己的藏身之所?不,应该不可能,若是张教授也是修真者,那他儿子的魂魄不会沦落到在外面徘徊十多年而不得。
“我虽然不知道你藏在了哪……但是我知道,我的家里现在还有一个人。”张劲竹顿了一下,说着,那他竟笑了起来,“藏起来的小贼呀,你要相信一位教授的直觉啊。”
张教授的笑声很平和,似乎他不是在抓贼,而是在和你面对面谈笑风生。
张劲竹继续道:“好了,总之一个能从窗户爬进我家里的人,估计我这老头子也打不过。况且,我也没看见你长得什么样,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以后去警察那儿举报你……”
“既然你知道藏起来,那证明你还是有些羞耻心的,懂羞耻,便有救。家里你不用找了,这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边给你留下五百块钱,以后寻份正经营生……”
“瞧瞧,偷鸡摸狗这行业风险多大,搞不好就遇到我这么个穷鬼,一分钱捞不着不说,还被吓唬一场。”
那老先生笑了几声,竟在茶几上留下五百块钱,锁上门,转身离去了。
他倒是也不管“贼”怎么出去。
过了许久,乐谦才从角落里面钻出来,一脸窘迫地看着桌上那五百块钱。
“嘿,谦哥你这次惨了,真的被当成贼;哈哈,那老教授也是个妙人,竟然劝你向善,还留下五百块钱。”阿傻一脸的得意,终于真真切切地见到乐谦吃鳖的场景,顿时开心得上窜下跳。
乐谦摸着鼻子:“说起来,这老先生确实是个好人,只可惜这好人过得确实惨了些。”
亲儿子死了,干孙女丢了。这老教授竟然还能有这么洒脱的心态,真是让许多修真者望尘莫及。
阿傻蹦蹦跳跳地过来,问道:“谦哥,那五百块钱怎么办,咱拿走去买几块大容量电池怎么样?”
“嘭!”
又是乐谦的一记暴栗:“电池电池电池!你就知道电池……那钱怎么能动,动了就真成贼了。咱们不是贼不是贼不是贼不是贼不是贼,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五遍!”
阿傻揉着脑袋,似乎很痛的样子:“那谦哥,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乐谦摆摆手:“跟踪张教授,查一查他的新地址;不然怎么把他儿子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