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莠跟着学:“天上白云有朵朵。”
徐宝继续:“秋来大雁向远歌。”
阿莠还是学。
徐宝:“从东往西叫作路,由南到北称为街。开封桥梁一座座,座座桥下是小河。河中鱼儿嬉戏闹,还有岸边树叶落。一叶漂漂如小船,一叶转转随漩涡……”
徐宝一边跟阿莠说着,一边腾出只手来对王畴示意,让对方写。
因为他是临时编的,回头就记不住了。
王畴却回了一个手势,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他背下来了。
徐宝最讨厌这种人,记忆力要不要那么好?欺负人是不?
跟我比记忆力,我应该让十六……哦不,十六哥的记忆力也不强,那就是五哥,对,让五哥来,写书法的时候才应该找十六哥。
徐宝腹诽着,他羡慕那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
却不知车上车下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包裹王畴。
王畴才华不小,否则也考不上进士,更没有资格参与唐书编撰,可他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到这种顺口溜上。
他只要想着韵,就会往格律诗词上放,那很累的,而且讲究文字的工整和对仗。
他以前写出来诗词,家中的孩子能背倒是能背,过后就忘,太难,字词晦涩,本事是显出来了,孩子理解起来不容易。
所以徐宝拿出来‘声律启蒙’后,他和马先生都被震撼了,好学、上口,真正为孩子写的东西。
今天王畴看着自己的小闺女一句句跟着学,还很高兴、很开心,才知道,原来教孩子是这样的。
他不相信徐宝说不出更显文采的字句,从那刚才一个被逼着写出的‘针穿线走,绣作世间一梦,花开花落话春秋’的下联,就能看出徐宝学了多少东西。
那可是真本事,丝毫作不得假的。
王畴也听说过徐宝之前卖干豆腐时候的事情,张口便是‘苍梧谣’,随嘴即成‘卜算子’。
然,此刻他徐宝玩起了顺口溜,这是让文人很瞧不起的东西。
真正有才华的文人谁作顺口溜啊,丢人,至于说学了几年就自认为有才华的人,他们连顺口溜都不会。
看着简单的东西,需要岁月来积累,尤其是同声韵上。
但此刻他徐宝不怕别人看轻,依旧是随意地指着一个东西就把韵给拼出来,而且自己的闺女还喜欢学,脆脆的声音响着,叫自己听了心中畅快。
王畴恍然间领悟,原来教孩子是这样的。这徐宝,他究竟是谁家的孩子?他的家人是如何教导他的?
“中午对日西边右,抬起手来东在左。冬天皑皑覆大雪,夏季水面风拂波……”
此时赤石和弟弟豕当也跟着念起来,七字顺口溜,别管是平声韵,还是仄声韵,读起来都是朗朗上口的。
徐宝教的时候快乐,宝宝们学着开心,他们不需要什么高深的知识,他们把这当成了游戏,然后一点点从最浅显的句子里面知道很多生活中的常识。
车上的马先生听着、看着,脸上尽是尴尬之色,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原来是不会教孩子的,三个孩子从未跟自己如此亲近过。
自己让三个孩子背点东西,他们三个总是愁眉苦脸的,看看人家小宝,根本不用板着脸逼孩子,孩子自己就愿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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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着学着,车到了西市。
徐宝:“小葱豆腐家常菜,栗子和鸡炖一锅。走喽,我带你们去吃栗子鸡。”
说着他抱阿莠下车,另外两个宝宝也跟着,阿莠开心地喊:“走喽~~走喽~~~”
王畴、马先生、王管事却相互看看,从成衣铺子出来,徐宝教孩子顺口溜,居然一韵到这里,中间没换韵,而且停得那么自然,说着栗子和鸡炖一锅,就正好带着孩子去吃栗子鸡。
马先生对王管事说道:“你赚了,才给了一百两银子。”
王管事点头,深表赞同,自己确实做了笔好买卖,当时还觉得一百两银子给得多呢,如今才晓得,区区一百两银子,买不来此刻的徐宝教孩子。那根本不是多少钱的事情。
三个宝宝不管那些,他们一路‘玩’着,到地方还有好吃的,都跟着徐宝走。
到了‘办公室’,张柽已经把栗子鸡做好了。
端上来一盆,再用小碗装着放到宝宝的面前,宝宝们从来没吃过。
徐宝也没见过这边有人做栗子鸡,他其实喜欢吃土豆炖鸡,可是没有土豆,他又想到山药,却觉得山药太滑,还有点酸,便选择用栗子。
栗子很贵,没有什么五元钱三斤的,都是四十多文以上一斤,没办法,生产力跟不上。
用它和鸡肉一起炖,是道不错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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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章,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