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不去看他,只盯着钱勇军,道:“钱师傅,真要让弟子送死?”
钱勇军叹了口气,手臂轻轻一拨,夹手夺过文书,吴桐蹬蹬蹬退出七八步,眼眶含泪,不敢上前。
“老朽管教无方,让陈师傅见笑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怎能让弟子代劳。来吧。”说着,把生死状递给陈平。生死状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在国术圈里却有极强的约束力,若钱勇军战死,他的弟子不顾规矩,报警。不仅会让钱勇军声名扫地,更让岭南白鹤门,为所有圈内人士唾弃。
双方签了生死状,陈平走下场中。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今天,这里,好热闹。我也来,凑凑。”语调生硬,吐字艰涩,显然是略通国语的外国人。
门外走进来三条大汉,一个西装革履,另两个都身穿日本武士服饰。
“是他!”苏学彬低呼了一声。
“谁?”陈平坐回椅中,问道。
“那个穿西装的,也是岭南有名的暗劲高手,精练工字伏虎拳,大洪捶。名叫余禄,家里是做生意的,和日本武术界多有来往。”苏学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陈平点点头,这两个日本人来的这么巧,若无圈内人带路,绝不可能,他们想干什么?他也不出声,静观其变,这里是白鹤门,也轮不到他来出头。
“大家好,这两位是我在日本武术界的朋友,听闻今天有高手过招,想来见识见识我们天朝的国术,另外也是来解决一些私人恩怨,请诸位师傅作个见证。”余禄小眼睛、鹰钩鼻,皮笑肉不笑地道,一脸奸猾,就差在脑门上写,我是坏人。
“鄙人南野秀一,空手道,刚柔流弟子。当年,钱桑重伤我派弟子,致其死亡。今日我特来此地,欲请钱桑指教。”其中一日本武者踏前一步,朝钱勇军鞠了一躬,措辞恭谨,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杀意和得意,显然钱勇军的情况他早已知道。
其同伴也跟着踏出,目视陈平,道:“久闻陈桑大名,待秀一君领教过后,鄙人小林清志,愿向陈桑请教一二,以武会友,望阁下切勿拒绝。”
陈平冷冷一笑,打量着这二人,初时倒也没什么特别,但这两人踏出一步后,气质、气势剧变,似脱胎换骨,拳术大师风范表露无遗,显然也是暗劲高手。
在场各派拳师,见此情况,都在窃窃私语,老钱结仇都结到日本去了,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这可难办了。
钱勇军是老江湖了,见惯风浪,四周一抱拳,朗声笑道:“早年,我碰到个本地黑帮请来助拳的日本浪人,此人在酒店中大放厥词,诋毁天朝国术,调戏妇女,毒打保安,嚣张至极。我看不过去,找他一战。他功夫一般,被我一记鹤啄暗劲重伤。不过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们今天翻出来,可是想在我钱某人身上成名?”他一眼就洞穿了对方的阴谋,无非就是两个小子初成暗劲,想挑战个高手,一举成名,这是成名的最快捷径。
众人恍然。
钱勇军不仅年老,而且有伤在身,自然是最好的对象。陈平虽然年轻,但有击杀暗劲高手战绩在前,击败他也等于打败了暗劲高手,况且他们并不知道陈平已经突破暗劲,自然认为这两人都是刷声望软柿子。
“陈师傅,你怎么看。”钱勇军望向陈平。
“我的想法和钱师傅一样。”陈平深吸了口气,盯着这两个远道而来,急于成名的日本高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日本狗想在老子身上刷战绩,找死!
“好!那我就先献丑了!”钱勇军哈哈一笑,须发飘动,豪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