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抚须,道:“不晓得那首诗,传没传到萧衍的桌案……”
巧了!
杨广话音未落。
“噔噔噔!!!”
脚步匆匆而至。
一个风尘仆仆的将领,纳头便拜,面容枯槁、神色却亢奋的厉害,大声道:“晋王殿下!大喜!大喜!大喜!”
杨广瞥了眼高哲,转身忙问道:“喜从何来?”
那将领咽了口唾沫,道:“晋王殿下命人散布诗文,没传到伪帝萧衍那儿,先一步传到了侯景那儿,侯景觉得萧衍要加害他,于是……于是……”,大喘着气,无比激动道:“他率领汉中蜀军叛乱,占据剑阁,遣人表达投诚大隋的心意!”
杨广“哈哈”大笑,大喜、惊喜、狂喜,抓高哲的肩膀,猛烈摇晃不止:“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侯景!侯景!侯景!蜀国将……”
“晋王殿下!”,高哲厉喝。
杨广愕然。
高哲捡起地上的束发冠,示意杨广戴上,整理好仪容仪表。
杨广照做。
高哲慢悠悠的道:“侯景之于蜀国多重要,有点常识的谁不知道?他把守着天府腹地的门户,愿意归附大隋,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然……他还没真正的进入大隋的阵营,您需要夯实。另外确保他不是虚情假意,对我军用诈。”
杨广理理思绪,道:“你说得对!”
那将领插言道:“侯景派的是他的长子侯和送信,应不会……”
高哲冷冷的盯凝那将领,道:“将军听没听说,侯景当年从北燕逃难西蜀,路途中过河乘船,小舟载不了多人,他推下自己的二子淹死?”
那将领打个寒战,惭愧道:“略有耳闻。”
杨广问询道:“侯景有什么条件?”
那将领从胸甲内,掏出一纸书信呈递。
杨广打开仔细的瞧瞧,转交高哲,不屑的冷哼:“汉中王?滑天下之大稽!不知天高地厚!萧摩诃拱手相送荆州,才封了个冯翊郡公,他算什么东西,竟敢觊觎异姓王?”
高哲琢磨,道:“回侯景封信,告诉他,想活命就别伸手要不该要的,否则等萧衍与大隋两面夹击,他死无葬身之地!命令我军轻装上阵、以战养战、全线紧逼,传告剑阁外的蜀军,侯景已反,不想前后受敌,快点弃暗投明。这样一来,剑门关以东、以北地区,唾手可得,势如破竹的速度,亦能震慑侯景闭上他那张大开口的狮子嘴。”
杨广道了声“好”,速度的写了信笺,交由那将领带给前沿驻军的三品右将军梁睿、四品镇西将军李衍。
“若计划顺利,你头顶的光环……‘杯酒诗百篇’变成‘诗可夺城,词能灭国’?”,杨广惊疑道。
高哲无辜的道:“我真的诚心赞美蜀国得天独厚,真的!”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杨广摇头晃脑,好一大段,话锋停歇:“所守或匪亲?这也是诚心赞美?”
高哲一咋舌:“把守剑阁的若不是可以信任的人,则酿成大祸……我本好心提醒萧衍,谁料到侯景果然是不可以相信的那类人?”
杨广无语道:“是啊!是挺好心!对于萧衍好心,对于侯景是杀身之灾,他预感萧衍见此词,必疑心病重的拿他开刀,怎能不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