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回靖王府的时候,不等我回来?
这句话在盛安颜的耳边慢慢回荡,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钻入她的耳朵。
为什么不等他回来呢?
因为压根儿,她就没有打算没有打算再和他有一丝牵连啊。
她小心翼翼地避着他,看着他带着人从侧门出去,前往宫里,那时候她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再见小宝儿一面。
至于他,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一手遮天,高不可攀了,她除了被人拦在外面远远地看他一眼,就是躲在阴暗的旮旯里目送他离去,连冲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在王府里等他回来呢?
也正是在那时候,她才明白,她对所有人来说只是靖王妃。而那靖王妃的名头,是他赋予她的,不是她靠着自己挣回来的,一旦脱离了那个身份,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沮丧,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只打算着开一家小医馆,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可是在听到宗政潋有危险、她想也没想就冲进宫里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有些东西其实早已偏离了轨道,那些她不愿沾染的鲜血,那些如泥沼一般的权谋争斗波澜诡谲,早在她成为靖王妃的那一刻,就将她与宗政潋绑在一起了。
现在她已经想通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所以关于那些犹豫和踟蹰,她很干脆地丢在了一边。
不过看着宗政潋一脸不爽等着她解释的样子,她“咳咳”了两声,突地说道:“那个镯子给皇后抢回去了。”
她冲着宗政潋晃了晃手腕,虽然没明说,但是她知道那家伙肯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宗政潋果然没再追问为什么不等他的问题,眉心一蹙,凤眼微凝,少顷,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抢了就抢了,你要喜欢,回去重新送你几个。”
正好,顺便把他没送出的珊瑚手钏一并给送了。
盛安颜拿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慢悠悠地说了句:“可你不是说过,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那更好的镯子了吗?”
宗政潋听到这话,双眉压目,眯眼看她,半晌之后,突地扯起嘴角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这笑着实骇人,盛安颜咽了咽口水,才连忙摇头:“皇后才没说你那镯子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呢。”
这话话音还没落,盛安颜便觉得周围的冷风嗖嗖地往她这里刮,她本就穿得不是很多,这会儿冷得都快打哆嗦了。
宗政潋眉眼舒展开,如闲话家常似的问她说:“她还跟你说了什么,你全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