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不过是些夫妻间的情趣罢了,若依姑娘还未出嫁,就别问这些事了。”
这是盛安颜进门以来的第一次开口,狄若依将目光移至她的身上,上下一打量,惊疑了片刻,才道:“这位便是王妃嫂嫂吗?倒是……和传闻中的一样特别呢。”
盛安颜身上还穿着男装,端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是以狄若依初时还以为是宗政潋身边的哪位僚臣。
不过也是了,连红叶都只敢待在外屋,她的阿潋哥哥又怎会带旁的男人进她闺房来坏她的名声?
狄若依歪着头,细细地将盛安颜打量了个遍。
她并不是什么天香国的美人儿,却是五官精致,清秀可人。
那饱满的额头和小巧的下巴光洁圆润,如羊脂白玉,映着明月光辉。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那双黑瞋瞋亮得惊人的眼睛,带着笑意带着狡黠,只让人觉得灵动万分。
目光一移,落在宗政潋的脖颈处,狄若依眸不禁暗沉了几分,却不过眨眼,又扬起款款笑意。
“是若儿没用,让阿潋哥哥和王妃嫂嫂担心了。若儿现在没事了,阿潋哥哥和王妃嫂嫂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必管若儿了。”
“说什么傻话。”到底是小时候捧在手心疼爱的人,宗政潋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带上了一丝宠溺,“你今日受了惊吓,又无故昏倒,还是让人看看要紧。正好你家嫂嫂略通岐黄,且都是女子,又算不得外人,让她给你瞧瞧,若无大碍,也好让大家安心。”
盛安颜在一旁听着这话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要不然她没病没灾的三天两头昏倒博宗政潋的同情,那怎么成?
却不想狄若依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听着这话,却垂下头,嘤嘤哭了起来。
盛安颜虽身为女子,却最投降女人哭,见宗政潋抬头望向她,顿时举起双手,连忙表明心迹:“不是我弄哭的!”
宗政潋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又没说是她弄哭的,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拿女孩子哭还真没什么法子,不得不询问她有何解救之法而已。
可瞧盛安颜那模样,应该也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若儿莫哭。”宗政潋只好柔声哄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受委屈了?”
狄若依抽抽搭搭地道:“还请阿潋哥哥和王妃嫂嫂不要怪罪,若儿伤心,不过是回想起一些不愿回想的陈年旧事罢了。”
盛安颜真想说“不愿回想”就不要去想了,正好她也不想听,却听狄若依已经开口,缓缓诉来了。
“不过去年的事,那时若儿生病,阿嬷便请了大夫来替若儿看病。却不想那大夫却是个人面兽心的,瞧见院子里只有我和阿嬷两人,便起了歹心,意图……意图轻薄与我。后来还是阿嬷唤了邻居过来,才将人赶走,保住了若儿贞洁。不过至此之后,若儿便有了心结,再不愿任何人来替若儿看病诊治了。所以之前,才让红叶把赵叔拒在了门外。”
说话间,目光却是看向盛安颜。
“还请王妃嫂嫂见谅,若儿没有其他意思,只是……”
盛安颜连忙打住:“我知道了,诊治之事改日再说,还是等你好生休息一下好了。”
狄若依感激地道:“多谢王妃嫂嫂体谅。”
盛安颜没所谓地摆了摆手,她又没做什么,算得什么体谅?
及至后来,她回想起这一刻,心说她这会儿要是肯再坚持坚持,替她检查一下身体,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了?